为了弥补她丢的红宝石耳环,妈妈又买了一对同款,正好这次带来送她。
【谢谢妈,原来那只,被我找回来了。】
李酒音从包里摸出余远岸还她的耳环。
指尖捻着丝线,似乎还能感受到余远岸的脉搏。
缓慢平静。
和她无关。
叮的一声。
正出神,她被易宜的微信惊醒。
易宜:【音音,别气馁!目前余远岸还没对外公开恋情,就说明,咱还有机会!】
李酒音:【?】
李酒音:【我对余远岸本人没兴趣,只为了工作,为了项目。】
易宜:【哦,我意思是,你接近余远岸的时候,完全不必顾及隋堂的存在。她和他,不可能。】
我和他,也没可能。
李酒音没回,气呼呼地退出聊天框。
易宜还不罢休:【你最棒!你加油!我在前台留了一罐热豆乳,你记得喝。有事先走了。】
看豆乳的面儿,李酒音回他一个(微笑)。
她的手冷得很,这时能喝上热的,再惬意不过。
今日的调查走访,进入收尾。
下发了五百份纸单,全部集中回收,由回音助听带回公司,做进一步的分析总结。
“后续有结论,也告诉我一声,”李酒音客气地和余远岸商量。
余远岸公事公办,“你是项目代表,会有正式邮件。”
时间不早,回音助听的人坐公司大巴离开。
李酒音临时去趟厕所,再回大厅没见到半个人。
“拜托,怎么能我忘了?”
李酒音站在大门前,大道上闪烁着车灯,车影川流不息。
打车软件上,最近的车赶来也要一小时。
李酒音等不起,再不动身就赶不上接妈妈出机场,万一妈妈出了意外……
她不敢多想,直往路口跑,期望能遇上空出租。
日落之后,气温回降得猛。
鼓囊囊的羽绒服抵挡不住逼人的寒气,李酒音不过等了五分钟,已经打起哆嗦,原地蹦了几下。
“……余远岸,我好冷啊!”
记忆回溯。
李酒音恍惚又听见曾经她对他说的话。
高三那年冬,深城遭受百年寒流。
她听说周末有降雪,拉余远岸一起翘了数学培优。趁日暮,爬上学校后山,在凉亭里等待人生中的第一场雪。
那天她最御寒的冲锋衣洗了没干,在校服外套里加穿羽绒服,却抵不了一点用。
到夜深,四小时的寒气带走她的体温。
她急得跺脚,冷得跺脚,嘴上喊着,“什么时候下雪呢?余远岸,我好冷啊!”
“我的给你,”余远岸的冲锋衣落在她的肩上。
他牵起拉链帮她拉高,阻隔寒气。
她不冷了,却用嗅觉记住了多年难忘的樱花香。
“还冷不冷?”他问。
她笑出酒窝,“现在很暖和!”
悄悄飘落的雪花,是这一场往事的见证。
可是经年而往,雪花早已融化,他们的情分还剩多少?
“自作多情。”
李酒音低喃,对着冻僵的指尖哈了口气。
又往路两边张望一回,依旧不见出租车的踪迹。
大门另一侧,路口。
男人坐在温暖的车内,已经在此观察了一会。
明明李酒音认得出他的车牌,明明他的车停在显眼的路边,李酒音却有选择性夜盲症,怎样都看不见他的存在。
余远岸拿起手机,给李酒音拨语音。
因为使用不多,接通了才发现打的是视频电话。
“余远岸?怎么了呢?”
镜头里的她,眼神迷蒙,完全在状况之外。
“原地等我。”
余远岸难以忽视她发抖的嗓音、冻红的脸。
他侧身拿上备用毛毯,想了想,又放下。
砰。
李酒音听见夜幕里有人下车。
远远地,他朝她来。
跨越未有联系的八年,到她面前来。
“还冷不冷?”他把自己的冲锋衣脱给了她。
她讷讷地望他,摇摇头,“……现在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