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珈用帕子拭泪,连忙说道:“不可能,本宫随陛下去过,御堂不是那一间。”
李惟兹转念一想,又问道。
“当日随娘娘去的宫女太监,可有特别?”
何珈听她这样问,一时也愣住了。回忆片刻后,她连忙抓住李惟兹的手。“兹公主,里面有个铃悦,前几日突然染了重疾走了。”
李惟兹听了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她一直跟着娘娘伺候吗?”
“不,皇后仙逝以后,她的宫人又重新分配。这铃悦是皇上说的还算机灵的丫头,就分来了本宫这里。”
李惟兹心念一动,净戒竟然与皇后的人有联系。
“娘娘放心,儿臣心下大概有了个猜想。您且再忍耐几日,正好儿臣也要去见见这个护国佛子了。”
何珈面上茫然,但看着李惟兹神态自若,也更相信了她几分。这位公主殿下,原先不鸣则已,自从几位皇子先后离世或远走,她倒是突然一鸣惊人,成了现在楚唐最为出色的皇嗣。只可惜是女儿身,若是男人…
李惟兹看了她这神情,感觉再习惯不过,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娘娘,儿臣还想向您求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先皇后的遗物。”
皇后走后,何珈一宫独大,凤仪宫原先的华贵珍宝、外邦进献,多半都转了两道手回到何珈宫里。她自以为荣宠占尽,连先皇后十分宝贝的华贵之物也尽在掌心,却不想一朝失宠,竟是拜宫外的一个和尚所赐。
帝王恩宠,向来浅薄。
李惟兹笑,让金碧辉煌的殿内一切华贵之物失色。她在红衣里,好像一只浴火的凤凰。何珈不禁在她面前微微战栗,宛如被蛊惑一般地点头。
她要皇后遗物,是不是对净戒的身份有所猜测?
“净戒,竟然是先皇后的人吗?”何珈还是没有忍住,出言询问道。
李惟兹眸色沉静,只简单地说:“起码,他希望我们认为他是先皇后的人。”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此局虽是针对何珈,却显然是声东击西。若与自己这些事日的行动结合起来看,此人在暗中引诱的,一直是她。
李惟兹决定不再蛰伏之后,净戒便开始声名鹊起,后来又封了佛子,她除掉李惟旸后不久,就是何珈的禁足....
一路上,对于自己的进退,李惟兹还算张弛有度,旁人只当她是因为皇嗣凋零才渐渐获宠。殊不知皇帝轻视女子,即使她是宠妃之女,也不过是下嫁联姻之命运。
她筹谋天下的这条路上,有一个人默默地关注着她,并在此时,对她发出了呼唤。
净戒,想要见她。不知缘由......
何珈面色微变,转身到枕边的匣子里开始翻找起来。很快,她挑出一根金灿灿的瑞凤钗来。
“殿下,这个可以吗?这是是先皇后最喜爱的首饰。”
李惟兹瞧她匣子的方向看了看,摇摇头说:“娘娘,这个太贵重了。此次不过是试探,我自小在宫中长大,对皇后的物件也算熟悉,不如您让我来挑一个吧。”
何珈没有拒绝,将那个匣子递过去,又去妆台上拿过一个小盒,一并给了李惟兹。
“殿下,你瞧瞧哪个合适。”
李惟兹在那些五光十色的珠宝珍玩里面细细打量,她在找母妃曾经送给皇后的东西。
何珈进宫晚,不会认识裴贵妃宫里的东西。也是她多猜一步,或许,净戒的身份并不简单。
李惟兹装作随意地拿起了一块玉佩,那玉佩雕工古朴,成色温润,上面镂着一只似鸟似虎的动物。
“娘娘,就这个吧。事成之后,再还给您。”
何珈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眉心不可见地颤了颤,笑着说好。
“兹公主,一切可都看你了,陛下...陛下他也太无情了。呜呜呜。”她又十分伤感地啜泣起来。
李惟兹安抚片刻,见她情绪再次稳定后便走了。
宫内,满塌的奇珍异宝,晃亮了何珈年轻娇媚的脸庞。她神色微变,十分干脆地擦去了眼泪。对着盒中的那些珍宝,她似有所思。
“若本宫记得没错,那是当年,裴贵妃送给皇后的东西。小公主,你到底有什么心思...”
想到自己曾经那段不为人知的耻辱往事,何珈狠狠地绞紧了手中的绣帕,这个和尚...难不成跟裴家人有关?
若是这样,那她必须要与“那位”及时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