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该有东西。”宋介安神情鬼恻,阳光打在他脸上,阴昧之感丝丝缕缕泌进五官里。
可不是要查出背后主守的人,死去的人都在等着。
“那日我昏了,后面你是如何扫尾?”
顾言卿念起磕昏那日的后续,那的所有人既是苦主,也是犯人,更是证人。
在这一切未曾大白前,所有人不能随意处置。
“已经遣人将那些人控制住严加看管了,必要时带回京也算认证。”
“就算无法证明贪污抚恤乃曹家等世家所为,也可拉下一群恶吏贪官。”
“至于你我,还没回来就已经被人打上玩忽职守,出游又伤到自己的印记。”宋介叹息,“下次都做好被阴阳怪气的准备吧。”
听到那些人没有被西安府的衙门抓起来暴露,顾言卿还没高兴一会,又被一道闪电劈中。
顾言卿糊糊焦焦的,她可是听到了卢侍郎两人的谈话。
若是挨骂,大概只有她一个人。
顾言卿要脸,要在一群还不熟的同僚面前被上官“点拨”,想想便觉得自己不是很好了。
一道灵光突然闪现,顾言卿翻身跪坐起来,眼睛圆瞪,“陛下不是没有其他派人吗?为什么你会有人用?”
宋介安失笑,“我自带的,不能太招摇,所以他们在后面,比你我晚到几日。”
顾言卿咻地捂住耳朵掩耳盗铃,太叫人“嫉妒”了。
黑靴平稳踩在地上,挡路的石子被轻巧踢飞,轱辘滚远,一行人一个接着一个将其碾进泛着潮气的土里。
容两人同时行进的窄道上,二十多人前后相继跟着向戴家坟茔地去。
“身体如何了?”
前面毛岘刻意落后几步与顾言卿并行,压低嗓子关心起她的情况。
“好多了,劳你挂念了。”
顾言卿舌尖抿湿唇角微微张开,面容濡出血色,惊讶毛岘关心她。
“太客气了,你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毛岘口吻带上歉意,像是有些过意不去。
“本来打算看看你情况的,只是卢大人吩咐了些事宜,我们走不开,也没来得及。”
“不能的,有你们记挂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左右除了没有卢大人与苏大人,都是一起来西安府的同僚,一个个耳朵都竖起听两人聊天。
顾言卿惭愧道:“我与介安这几日耽误的事都由你们去做了,感谢还来不及,这几日的事一定不少吧。”
顾言卿示意毛岘低头,悄声打听起来,“不知道这次卢大人带着我们是做什么?”
“你也知道,这几日我们没怎么参与林都指挥使案子,若是卢大人问起是更要生气了。”
顾言卿对不好意思又谨小慎微的神态简直手到擒来。
毛岘咳了声,落半步与顾言卿走到队伍后面。
“你们不在的几日,闹了些小动静,你们也躲了过去。”
上官的低气压两人没经受,回来了连一句“提点”都没有,怎能不叫毛岘多想。
事虽如此,毛岘却没有表露出异样的心思,对顾言卿一如既往友善。
“是吗?那今天是?”
前头不仅走着卢侍郎与苏郎中,更有布政使谭大人,各侍从五六人操耒持耙,像是要大动干戈。
“别担心,顶多损阴德。”毛岘无所谓拍拍她肩。
“?”
毛岘:“知道前面是片坟地吧,想你也能猜出来他们这拿着家伙式要干什么。”
顾言卿莫名犯怵,脚步微滞。
挖坟?!
毛岘不用想就知道这人什么表现,阖眼对她点头。
“你一定不知道这坟主人有谁的关系吗?”毛岘神秘兮兮俯下身,极小声说出来名字。
顾言卿捂住嘴巴:“那能同意吗?”
毛岘鼓起腮帮子,不以为意“同不同意不还是要挖了吗?”
顾言卿揉揉脑袋,直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她大步跟上队伍,宋介安也落后面来了。
“不用你了,我问过了。”顾言卿挥手,低声同他讲卢侍郎可能要挖坟的事。
“不”
宋介安话没说完,毛岘注意两人贴在一处,兹声笑着打断他:“言卿他没事,能跟上,刚才他自己说的。”
宋介安轻撩眼帘,略微颔首睨视而过,短促地笑了声,“是吗?多谢你关心了。”
毛岘莫名觉冷,收住心思,略微不爽,随口岔开话题,“今日怎么不见你们身边那侍卫?”
“往日不都跟在你们身边的吗?”
毛岘记得那人一直是给宋介安驾车的,
今天没看到,驾车的人也变成宋介安自己了。
“毛兄念着他,回去我叫他谢一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