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别人的是他,最先沦陷,缴械投降的也是他。
付南野猛地抖了一下,差点把烟头扔在自己身上,幸亏及时反应过来,丢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然后狠狠地摁了进去。
怎么能窝囊成这样,不应该啊。
李婉婷发觉付南野的状态是真的不对,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于是站起身,走过去拍他的肩膀,“儿子,你到底怎么了?真的没事么?”
“没事。”付南野反过来安慰她:“我真的就是太累了,妈,你刚下班回家,叫阿姨给你煮点东西吃,好好休息一下吧,不用管我。”
见他不想多说,李婉婷自然而然也就不问了,她只是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径直回到屋里,留下付南野一人在这独自惆怅。
整个周末付南野都是这样萎靡不振的状态,游戏没上线,微信也不怎么回,期间严松找他出去n次,付南野还是拒绝了他n+1次,最后连严松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给他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了。
付南野当然是没接他的电话,也没回消息,他这么一个爱玩的人,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两天,直到周一回学校去上学,他的兄弟们看到他比熊猫还浓重的黑眼圈以及那满脸的憔悴,忍不住一阵惊奇,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们还从未见过付南野这样,以为他们亲爱的付哥失恋了,担心的要命。
姚月照一直都在上学,白天在学校学习,晚上回家还要写试卷和作业,自然是没有时间和付南野接触的,他也不知道付南野这两天状态这么差劲,但不知道为什么,付南野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有点不像他了。
今非昔比,如今姚月照自认为和付南野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他们毕竟不在同一年级,学的学科也不同,所以他们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如果不是学生会,也许姚月照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付南野这个人。
姚月照现在不讨厌付南野,他朋友不多,所以学业不忙的时候,闲暇之余也会想起这个人,从前的付南野会经常给自己发消息骚扰他,直到姚月照烦的不行,把他消息免打扰或者加入黑名单他才会作罢。
可是这一周,这混蛋居然安静的出奇,没有再打扰自己,也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甚至他都没有再在姚月照的眼前出现过。
周三那天下午,姚月照例行公事,去三楼检查卫生情况,结果在走廊尽头碰到了正在发呆的付南野,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和他打了招呼。
不知怎的,今天付南野的注意力格外的差,连姚月照走到自己身后了也没发现,直到姚月照拍了拍他的肩膀,付南野才猛地回过头,脸色依然不好。
“……”
看到身后站着的是姚月照,付南野明显慌乱了起来,推开他的肩膀就要先行离开,结果被姚月照给拦了下来。
“好久没看到你了。”姚月照其实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付南野的脸色实在太差,差到姚月照下意识把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
“关你屁事。”
付南野不耐地拧起眉,眼圈黑里透青,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并未好好打理,有点像刚从野人山跑出来的野人,即便这样,却依然挡不住的俊朗。
“给我让开。”付南野的眼神乱飘,就是不看姚月照,“我最近很忙,没空理你。”
语气不算好,甚至有点凶。姚月照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付南野,你怎么了?”
“我他妈说我最近很忙,没空理你,你耳朵出问题了?!听不见么?”
付南野突然暴走,他抓着姚月照的肩膀,力道很大,姚月照吃痛,痛苦地皱了皱眉。
这一表情变化让付南野捕捉到了,于是他立刻松了手,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一样,看着面前白净的人,既想关心他,问他痛不痛,有没有事,又想立刻逃离现场,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沦。
付南野在两种选择中痛苦的纠结,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智,他选择了第二种方法,推开了姚月照,火速离开了现场,只留给姚月照一个高大的背影,连一句道别也没说。
姚月照不明白他突然又抽什么风,只觉得被他双手用力抓过的地方特别痛,痛到他几乎抬不起来肩膀。
今天是阴雨天,宁澜市的夏天,极少会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只要降雨,必定就是大雨以及暴雨等极端天气,还在愣神的功夫,窗外已经电闪雷鸣,雷暴声从远处轰鸣而来,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原本湛蓝如洗的天空,雨水如泄洪般倾泻而下,把阴郁的天幕撕开了一道裂口,整座城市都被模糊在了大雨中。
姚月照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的雨幕缓了一会,突然觉得,付南野的心情就像宁澜市的天气一样,喜怒无常,晴雨交加。
可暴雨不会一直下,天气也总会放晴,姚月照不指望付南野这个多变的天气人也能立马放晴,他只希望,付南野可以平静一点,情绪再稳定一点。
哪怕一点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