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娘,不如你再去求求徐掌柜吧!让她继续留你在这里做事?!”
柳玉只有这么个法子了。
她心情不佳,声音便没有遮掩,被逗留在店里的珠儿听了个正着。
顿时发出一声嗤笑。
白芷轻飘飘瞟她一眼,在珠儿看来就是死到临头了,还不把她看在眼里。
她以己度人,自己被赶出店去,若没别的退路,马上就是要被哥嫂嫁出去换一笔银钱的,为了这笔银钱要多,“嫁”的人家肯定不会好。
就这样,白芷怎么还这副从容样。
珠儿被气了个半死,她就是见不得白芷这副死样。
好像她多清高,多有本事,多有底气。
心里有团火,不忿就像是干柴,催她不假思索:“人家摆明不要的东西,还腆着个脸上去也好意思。”
她在激将,生怕白芷真反悔了,低眉顺眼地回去求徐掌柜的原谅。到时候她留下,自己被解雇地风险就大了,其实她之前开罪过徐娘子,留下地希望本就不大。
但……万一呢!
珠儿断定徐掌柜是个小性的人,正对当初自己为了方娘子和她对上悔不当初,心有坠坠地等着白芷的反驳。
早知道当初她就安分呆在后厨做事就好了,不贪图客人的赏钱。
柳玉很想骂回去,但是仔细一回想发现她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她年纪小正是好面的时候。
若是今日掌柜独独明说了要先解雇了自己,那自己是定是抹不下面子去低声下气地。
这样一想,自己先泄了气,与珠儿斗嘴地心思消了大半。
白芷哪里晓得柳玉地回路,还当这丫头养气功夫这些日子有了长进,正欣慰着呢。对珠儿的话也没当回事。
说起来珠儿每次发货都挺莫名其妙的,白芷总觉得同她吵架既出不了气,也没什么好处。
既然如此浪费口水做什么?
把她先无视个干净,白芷才拉了柳玉去他处,细细回答:“我是已经决定要走了的,徐娘子已经成了这店里新掌柜,做的决定必然是已经下了决心的,那里能由得我们改了?何必去劳烦了她?”
“我自有自己的打算,阿玉莫要多操心,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活路的。”白芷拍拍柳玉肩膀,宠她莞尔一笑,表示安抚。
柳玉这丫头整日乐呵呵地,仿佛万事不挂心地毛燥样,她娘朱氏常骂她缺心眼儿。
她只在意这新掌柜要赶了店里原来的人走,白芷却留心到这厨娘姓钱。
“这关钱厨娘何事?”柳玉挠着自己脑袋,有几分茫然。
白芷凑过去:“徐掌柜夫家也姓钱呢!”
柳玉目光依旧疑问。
“……钱娘子还未曾到店,便要赶了店里的人来个下马威……可见是个性子强势的,以后对店里原来的方娘子一伙的人必然不是好说话的。”
这个柳玉懂了,方娘子以前仗着和老徐掌柜的交情,在店里是什么横行样,柳玉是晓得的,克扣月钱只是基础操作罢了。
又来一个掌柜夫家关系的钱娘子,柳玉无法不悲观地将她和方娘子对标。
觉得怪委屈地柳玉不死心:“我们也和方娘子没什么关系哇!”
白芷伸手呼噜呼噜她头毛,带着几分怜爱,“玉啊~别人不这样以为啊!”
其实白芷曾经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向徐掌柜自荐一番,她自认为自己厨艺不错——
至少不会比方娘子差!
可是当她听说徐娘子新请厨娘是与夫家关系亲近的钱娘子时,她便放弃了。
疏不间亲地道理她还是懂得的,而且徐娘子也未必多信任她,与她有多少情谊。
她冒冒然出口,怕只是自己枉作小人罢了。
既然如此,与其耗在这里干些粗活,不如及早离去。
“这件事你记得回家告诉你娘,让她给你出出主意!”
徐掌柜目前明摆着要解雇地只有白芷,其他的还没说定。但大家都面色惶惶然。柳玉一激灵,这才记起自己也可能被解雇了呢。
顿时愁眉苦脸,“欸,我晓得了。我娘又要骂我了。”
她父亲是码头渡口苦工,娘亲帮着浆洗缝补衣裳,空闲好节日时便在宝相寺外摆摊卖些杂货。
日子过得一般般,柳玉被解雇,家里便少了进项,再怎么家里气氛也要不好几日。
琢磨再三白芷发现自己可能得加价几文,找上一位有板车的脚夫,帮她把这些东西一车拉走。
怕耽误了时间,白芷正预备出去寻位合条件的脚夫。
还没出门去,便发现有人拦在面前,不让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