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再加上一勺酿过的桂花蜜。

柳玉见是牛乳做的还很抗拒，她以前喝过一回牛乳，不是很喜欢，只是这姜撞奶的做法倒还新鲜。

她本来没报多大期望，没想到最后吃起来又甜又滑又暖，牛乳的膻味倒是没有了，不知道比单独的牛乳好入喉多少倍，她捧着碗取暖，吃得眼睛都眯起来，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看她一副双眼放光的做怪样，白芷就觉得好笑。昨日吃的姜撞奶，难不成今日还有效不成？不过就是馋了罢。

与白芷这个大人芯子不同，柳玉是真正的中学少女，眼神和脸一样嫩，瞅着她滴溜溜地转，明晃晃地算盘，倒叫人怪欢喜的。白芷捏她脸颊肉一把，Q弹得紧。

“那你得问问那卖乳老翁，今日来不来才行，单我出一个人，那也做不来的。”

柳玉自发把脑袋搁在白芷手上，眼睛亮晶晶地自下而上看着她，而后猛猛点头：“来的来的，我认得那老翁，就在我家后巷里投奔他儿子呢！我早上出门还见过他，他说他今日还往这边来呢！”

好家伙，这是提前打听过啊！

白芷自然是只有答应了。

她们两个人的动静不大，也就小声说了一会儿话，加上白芷谨慎地找了个小角落，手上干活的动作也没停的。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过多引人注意的。

可偏偏有人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珠儿埋头干活，正挽着袖子在冷浸浸地水里淘洗，从手腕到挽起来的小臂都被浸红。自从她那日犯了错，这些苦活都是她干了。她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状似无意地小声同旁人感叹一句，“她们两关系真好，连柳家娘子昨日都来巴巴给白芷送东西呢！”

旁人只胡乱点点头，没同珠儿接话。换了以往，珠儿定是会觉得不满。可此时她暗中瞟了眼在斜后方立着的方大娘，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撇了撇。

她可没说谎，柳家娘子确实和白芷见过面，送过东西。至于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关系亲密那可就不知道了。

柳玉不解她娘把她送到方大娘眼皮子底下的缘由，只以为是让她来干苦活赚点桐子补贴家用。珠儿倒是看得清楚，柳家娘子不过也想要女儿跟着方大娘学点灶上本事，到时候相看夫婿，或是在外谋生也能多个选择，筹码。

青蓝色天亮堂堂的，却忽然刮来一阵冷风，把珠儿吹得打了个寒颤。也把她心底那不可见人的灰暗面吹得掀起一角。

她看了看好似毫无阴霾的柳玉，鼻子里几不可察地飘出一声冷哼。

真是个傻的，巴着个没用的人，白费了她娘的心意。她不信柳家娘子没指点过她，多多哄些方娘子，她偏与白芷这么个无用的人混做一堆，不是个傻的是什么。

想着这么个不中用的有父母为她筹谋，自己却是半点不上心。她却是独独一个人的，父母只巴不得把她换了一笔彩礼轰出去的。

珠儿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她咂摸了下，颇有些自怨自艾。

借着换水的功夫，珠儿站起来暗自打量了下方大娘的眼色，没看出什么来。

她虽有几分算计，但丁点大的人，无人管教提点着长大，就连算计也浅显得可以。想哄着人家教她手艺，就奉承巴结她，把自己仅有的钱都花费了给她送礼，方大娘一表现点不喜的苗头，她就上去冲锋陷阵，就连被做了马前卒都不知道。

方娘子是谁？

当初她能哄得了老徐掌柜把她当干女儿，末了店都几乎扔给她管事。也能唬得了那厨娘把手艺给她，然后把她赶出门去。

这些都是她玩剩下的把戏，她眼神院子里飞上一圈，都没说有意落在那个人身上。珠儿还没对上，便忙不迭地低下头。她嗤笑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反正她也没想教别人手艺的打算。

柳玉不打算，珠儿也不打算。

就算收了人家娘的银钱，好礼又怎样？哪怕正儿八经拜师，也只有她磋磨的份。

最后眼神飘在白芷身上晃了一圈，眯了眯眼。

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么个小丫头有几分本事啊！

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这里自然已经没了银子，但当时那种感觉她尤有印象。

毕竟是拿的别人的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