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避雷!!!本文中付丧神的“神性”会被放大(从而造成缺乏同理心,比较随心所欲,且缺乏人类的道德观念)(类似于暗黑本丸的不常规本丸)
本文是个巨大的BE!!!结尾也很压抑!!!不想被刀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另,本文字数有点长,请不要把他局限为“和信浓之间的故事”,当个发生在某个本丸的长篇故事看吧
真诚的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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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神明不能有自己的神明?】
【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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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黑暗中我听到了哭泣的声音,腰腹间传来的接触感让我知道有人正抱着我哭泣。
是谁呢?
不要哭了。
这么想着的同时我努力睁开眼,隐约间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我的胸前。
从昏迷中回到现实的我正要抬起手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全身就像被麻痹了一样,无法动弹。
虽然动不了,但是却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全身都很疼痛,所以我动不了了。
身体好像要坏掉了。
我是快死了吗?所以这个孩子才会这么伤心?
“别……哭了……”
我尽可能抬起手臂,本想抱住他,但最后只能吃力将手臂向上抬起一点点,勉强拉扯住他的衣角。
因为他正紧紧的抱住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清楚的感受到他全身都僵硬住了。
“……大将?”
迟疑了几秒,他抬起头和我对视上。
眼眶里的眼泪使红蓝渐变的眼睛更难分辨出原本的颜色。
我看到他眨了几下眼睛,泪水顺着他的脸快速的落下,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泪痕。
他抱住我的手更用力了,像是为了确认我确实还活着一样,他又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是大将吗?真的是大将?”
说实话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将?是在叫我吗?
大脑在隐隐作痛,以至于我完全不能思考,也反应不过来现在的自己处于一个怎样的状态。
这时我注意到他的嘴角在往下撇,眼中又开始冒起水珠,慌乱之下我点头应道。
“嗯。”
“太好了。”
他笑了起来,再次扑进我的怀里,比先前更用力的抱住我,他说话的声音中夹杂着呜咽声,不断低声重复着。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不知所措任由被他抱着,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冲忙的脚步声,很快,门被强行打开了。
“主君!”
这一系列的事发生的很快,大脑本就很混乱的我完全反应不过来,我就只是在听见门被“砰!”的一声被推开的时候,茫然的扭头看向门口。
夺门而入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正要冲进来的时候却停住了,就像突然被切断电源的机器停止运作一样,他就呆愣的站在门口和我对视着。
“……”
我注意到他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
“呐,一期哥。”
怀中的红发男孩打破了沉默,他松开抱住我的手,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笑的很开心,说话的语气也因此欢快起来。
一时间我感到有些恍惚,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和先前抱住我哭泣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
“大将醒过来了哦。”
他再次抱住我,眼睛却依旧直视着门口一脸不可置信的男人,他眨着眼睛,将食指抵在唇前。
“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
站在门口的男人沉默了,我注意到被他握在手中的刀在轻微的晃动着。
过了许久,他说话了。
“啊……我们单独聊聊吧,信浓。”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像是在忍耐什么。
我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移动,被叫做信浓的孩子注意到我的不安后,对我露出一个微笑。
“没事的大将。”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在安抚做了噩梦的小孩子,他将手盖在我的眼睛上,我眼前瞬间一片黑暗。
“我会一直守护你的,睡一觉吧。”
是因为视野变暗了的缘故吗?突然间我感到困意袭来。
………………
“……这样就完成了。”
大和守安定将刚做好的发卡递给我,我用手指夹住发卡来回看着。
“好厉害,安定是专门学过这个吗?”
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在本丸随处走走想打发下时间,谁知碰巧在走廊上遇到了大和守安定,于是被他邀请一起做发卡之类的小物品。
他在听到我的话后不好意思的挠着侧脸,“没那么夸张,清光比我还要擅长这些。”
“清光?”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勉强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面孔,“那把初始刀?”
“嗯,就是他。”大和守安定点点头,他将手指按在眼角处用力往上提,“手上涂着红色的指甲油,眼睛是这样有些上扬,”话说到一半他松开手笑了起来,“不过他虽然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但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还有点……老好人?”
“安定和清光的关系真好。”
看着他歪着脑袋说着关于“清光”的事,我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我们是搭档啊,”大和守安定脸上的笑更明快了,脑后的马尾也跟着晃了晃,他一手托腮看着我,“对了主人,那个就送给你吧。”
“可以吗?”
“嗯,没关系的,女孩子好好打扮一下的话会变得更可爱吧?而且主人你……”
安定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我困惑的看向他,发现他沉默的盯着我。
“怎么了吗?”
“主人,你的头发怎么了?”
“啊……你说这个啊……”我抬起手揪住着我有些长短不齐的发尾。
据其他的刀说,在前不久我被误传送到了战场上,遇到了名为“时间溯行军”的敌人,然后受到了些精神上的创伤,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失忆了。
虽说身体上没有伤痕,但当时本丸的刀剑男士在斩杀时间溯行军的时候,时间溯行军的血溅到我的身上,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头发上的血已经洗不干净了,最后只好随意的一刀剪掉。
本想着最多过半年就会长回来,再加上我也不是一个那么在意形象的人,所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现在被一位美少年就这样当面指出来,即使我真的没那么在意,一时还是……很难做到完全不在意啊……
好在大和守安定并没有继续追问我什么,他思索了一会后再次对我笑着。
“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主人修一下哦?”
他这么说着的同时,右手拿起先前做发卡时放在桌上的那把剪刀,食指钩住剪刀的把手轻微的晃动着,随着他手指的转动剪刀也跟随着转了起来,锋利而细长的剪刀刀片上闪过一道白色的光痕。
“我一定会把主人变得更可爱一点的,所以让我来稍微修剪一下吧?”
我看着他那双微微眯起来的蓝色眼睛,正下意识点头说“拜托你了”的时候纸门被用力的打开了。
“哐!!”
就像在睡梦中被惊醒一样,我猛地看向门口,一个黑发少年正站在那。
“清光!”
大和守安定双手拍在桌上顺势从地上站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门口抱住那个少年,语气轻快到即便他背对着我我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好心情。
先前被他握在手中的剪刀在他起身时被丢在一边,从桌上滑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动静后,加州清光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后快速的移开视线,他抬起手在大和守安定的脑袋上拍了拍,示意安定松手。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啊,对了,”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大和守安定双手合十,向我走来,弯腰捡起那把剪刀,手指卡在剪刀的把手处将其“卡擦卡擦”的张开闭合着,他笑得很灿烂。
“主人想让我帮忙修头发呢,清光也觉得主人现在发型很糟糕吧?”
加州清光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不知为什么,一和他对上视线我就有种“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即使感。
我是被他讨厌了吗?被我的初始刀?
“我觉得主人现在的发型就很可爱了。”
加州清光口中说着与表情截然相反的话,他快步走到大和守安定的面前,双手握住安定拿剪刀的那只手,其中一只手和安定的手十指扣住,另一只手顺势将剪刀反握在手里背在身后。
“唔,我倒是觉得安定你的指甲油花掉了,之后我再帮你重新上一层吧?”
大和守安定呆呆的看着被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又笑了起来。
“清光果然很温柔啊,你是来找主人的吧?要记得早点回来哦?”
我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安定能得出“加州清光有事找我”这个结论。
这就是同一个前主之间的默契吗?还是说刀剑男士之间本来就有某种的“同感”?
“啊,马上就会回来的,”加州清光松开手,然后扭头看向我,反手指着门的方向,“那我们走吧?”
我和加州清光全程沉默着并排走到了天守阁,渐渐的我意识到所谓的“他有事找我”只是一个借口。
站在天守阁的门前,我正准备和他开口道别的时候,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
“!!”
加州清光反手握住剪刀,将其用力的插在我身后的墙上,对我经行了“壁咚”。
剪刀的刀锋顺着我耳边的头发快速的插过,隐约的,我感到从耳朵处传来麻麻的疼痛感。
我动了动手指,抬头对上他狭长的红色眼睛,或许是光线的原因,我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和猫一样细长的瞳孔。
“以后离安定远一点。”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说完之后,他站直身体顺势将剪刀拔出来,或许是因为剪刀和头发缠在一起的缘故,我感觉到从头皮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我完全不敢动弹,视线一直死死的盯着被他把玩在手里的剪刀,但是他并没有再次再次对我做什么,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后便离开了,刚才的举动就只是像为了让那句警告而有说服力而做出的动作。
我滑坐在地上,耳边是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不知为何我感觉眼睛很干。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在我的头上,我机械的抬起头,看到上方的墙上有一个洞,洞里不时掉出几块白色的粉块。
要是刚才那把剪刀在偏一点,那这个洞就不是出现在墙上,而是……
我的手搭在左耳上,手腹中传来黏糊的触感以及耳朵的刺痛感,一时间我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
“大将,你受伤了吗?”
晚上,就在我准备回天守阁睡觉的时候,迎面走来的药研藤四郎把我拦住了。
他站在我面前,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是在哪里磕到了吗?上面还凝固着血。”
“啊……这个啊……”
我看着他,犹豫了。
我能和他说下午那件事的具体经过吗?再怎么说加州清光和他一样都是付丧神,万一……
“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可是会恶化的啊。”
似乎并不在意受伤的原因,药研藤四郎直接拉着我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他回头对我露出一个笑。
“时间有些晚了,我先简单的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大将?”
我就这样被他拽着往前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渐渐的让我安心下来。
我可以信任药研。
看着前方不远处他小小的背影我这么想着。
如果他和加州清光一样对我抱有敌意的话,那把短刀估计早就抵在我的脖子上了。
由于本丸的修复室内没有治疗人类的伤药,所以我被药研带去了他们粟田口的房间,不知为何房间里只有信浓藤四郎一个人,其他的短刀似乎还没有回来。
伤口很快的处理完后,药研说要去处理刚才使用过的棉花,于是房间内只留下我和信浓两个人。
“大将很痛吗?”
信浓藤四郎突然问我,在看到我摇头后,他手拉扯着脖子上的围巾遮挡住半张脸。
“人类真的很容易受伤,一旦受伤很容易就死掉了。”
看着他,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前不久他似乎以为我得了重伤抱着我哭的样子。看来那一次给他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这种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了。”
我揉着他的头,思索着要怎么和他解释人类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付丧神,是神明的缘故,有时候反而很难理解对人类而言的“常识”。
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信浓藤四郎便直接扑进我的怀里,抱住我。
起初我以为他是相信了我没有事的说辞,但是在听到了他的下句话后我愣住了。
“嗯,毕竟大将可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神明?”
我不太能理解那句话的含义,就像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人类受伤后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才能恢复一样,我有时候也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是因为身为审神者的我是本丸中所有刀剑付丧神的主人。“神明的主人自然也是神明”这样的意思吗?
“嗯!对我来说大将就是我的神明!”
我好像稍微有些懂了。
“付丧神也会信仰其他的‘神’吗?”
我开玩笑打趣到,原本压抑的心情消散了。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初始刀会那样对我,但是只要避开和他们接触,像前几天那样相安无事也挺好的。
“付丧神也和人类一样啊,为什么人类可以去信奉其他的种族并把他们称为‘神明’,付丧神却不行?”
“即便你们才是真正的神明?”
我被他的说辞逗笑了,明明是存在了千年的神明,在某些地方却像个小孩子。
“唔……”
他思索了一会后,眼睛笑得眯起来,用脸蹭着我的衣服,说起来从第一次见面起,他似乎总是喜欢这样抱着我。
“其他刀不信奉大将为神明也没关系,我来当大将唯一的信徒,大将的信徒有我一个就够了。”
他抱住我的手突然间用力了些,我本能的低下头和他对视上,我注意到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这次我会好好对待大将的,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会把你当唯一的神明来看待的。”
信浓藤四郎就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他的眼睛暗了下来,呈现出一副失神的状况,他伸手拽着我的衣服,不断重复着那几句话,越来越快,像是迫切的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证明什么。
“不会再让你经历那样的事的!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大将的!所以,所以……!”
“信浓!”
我用力挣脱开他,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你看着我信浓,我现在还好好的,我还活着。”
我抓住他的手去触碰刚处理过伤口的耳朵,指腹传来粗糙的质感让我知道它已经结痂了。
“这么小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再过几天结好的痂便会脱落,长出新的皮肤。”
“所以大将会没事的,对吗?”
他眨着眼睛,原先失神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或许最初他并没有相信我说的“这种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说辞。毕竟在神明的眼中,人类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脆弱到随时都有可能因意外死去。
“你不是说我是神明嘛,神明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死掉呢?”
见他恢复回先前的样子,我为了缓和气氛开了个玩笑,信浓藤四郎怔怔的看着我,他的目光在我的腹部停留了一会后抬起头看着我,笑了起来。
“……神明是不会死的。”
我听到了他轻声说的话,虽然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此时的我已经对此不在意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便会理解先前懵懂的事物,本丸里的刀总有一天也会明白人类虽然不至于脆弱到很容易死去,但总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徒增他的烦恼。
………………
从粟田口的房间出来后,我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准备回天守阁。
夜晚迎面吹来的风带着凉意,伴着每隔几米亮着淡淡暖黄色灯光的小路灯,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脚下的影子不断变换交错着。
就在我快走到天守阁的时候,我注意到门前有个模糊的影子,走进后那个人注意到我的脚步声便回头看向我。
由于他正站在阴影处,我一时没有认出他是谁。他向前走了几步,走进灯光的照射范围,他的脸上温和的笑容中带着些歉意,即便是夜晚快要入睡的时间点依旧穿着过于华丽的军装。
一期一振,我记得他,粟田口们的兄长,在我刚清醒的时候我曾看见他急切的向我跑过来。
“主君,可以的话,我能和您聊聊吗?”
或许是因为白天刚经历过那样的事,再加上现在正是半夜,凉风从外套的下摆灌进来,一时间在听到他的话的下一秒,我的视线莫名的就停留在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太刀身上。
理智上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去盯着那把太刀,沉默着。
“啊……抱歉,让您感到不安了,带着本体过来是我的疏忽。”
在发现我一直在盯着那把太刀后,一期一振露出懊悔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后,握住刀的手向我所在的方向挥动。
“?!”
“请不要误会,我不会伤害您,只是我觉得如果您在意的话,将它放在您那里可以吗?”
在听到他这段话后我在心里强烈的谴责上一秒因为他的动作而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的自己。
一期一振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我却因为先前和其他人之间的事而莫名的去怀疑他。
“不,不用了,刀你自己拿着就好。”
我连忙摆摆手,正要挽回一下形象的时候,一期一振表现得却更低落了。
“啊,也对,您现在可能并不想和我单独相处,我能理解的。”
完全被误会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更焦急了,在我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先开始行动了。
“我的意思是我相信你,所以不用将它给我也没关系!”
我向前跨了好几大步走到一期一振的面前,然后双手搭在他握住刀的手,试图用我最真诚的表情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聊都可以!真的!”
“谢谢您。”
在听完我的话后,他腼腆的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更加想要谴责自己了。
我先前都对这样一把温柔的刀做了什么啊我自己。
在和一期一振一前一后走进天守阁后,我为了展示我最真诚的歉意,我和他面对面的正坐着。
主要是因为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像是要和我说比较重要的话题,于是乎我下意识的开始紧张起来。
在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后,他开口了。
“我看到了您下午和加州之间……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要替他辩解什么,我知道您会因为他而对我们产生戒备,我可以理解的,只是我能请求您相信我一点吗?我不会伤害您的。”
他见我脸上的情绪开始变化后急忙的解释起来,明明穿着打扮上看起来会是一个“绝对的上位者”,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以及温和的说话态度,让我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
或许明面上我是审神者,是负责“管理”这些神明的人,但事实上我并没有“约束”他们的能力。然而明明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但是面前的神明却一直在看我的脸色,并不断用行动和言语来表面他不会伤害我。
自然而然的,我也做不到对他产生戒备的想法。我点了点头,原先有些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或许是因为知道我信任他,我注意到一期一振的脸色平缓许多,他手握拳抵在大腿上,像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他说话的语速很缓慢。
“我听说您晚上去了弟弟们的房间。”
“嗯,因为受了点小伤,药研特意帮我包扎了。”
“我知道。”
一期一振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他的眼睛,他半张脸埋藏在阴影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君您是个很温柔、很亲切的人,如果弟弟们撒娇的话无论他们说什么您都会答应。”
一期一振突然转移话题说了句无厘头的话,或许是因为不知从哪里开始讲述,他从遥远的记忆中的某处说起。
“冬天信浓撒娇说雪天太冷的时候,您会抱着他一起缩在被炉里,玩纸牌类的游戏打法时间;您会和乱一起研究各种编发的技巧,任由他给您编不寻常的造型然后出席审神者参加的会议;甚至在知道白山喜欢瓜后特意在本丸的后山处划了一块地种瓜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我没有打断他,就只是静静的听着。
“您真的太温柔了,这样的您即便失去了记忆一定很快就会和弟弟们再次亲近起来吧。”
说到这,他顿了顿,接着他说话的语气开始变了,语速加快起来,我注意到他的手套因为握拳过于用力而紧绷着。
“但是这样是不行的,这样的话您很快就会……!我希望您可以不再经历那样的事,您不该被那样对待,您……!”
说着说着,一期一振抬起头看向我,在他和我对视后我注意到他的瞳孔收缩了,他再次低下头,手不自在的捏着掌心。
“抱,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的,不要在意。只是你刚才说‘那样的事’,在我失忆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我摆了摆手,本想顺着他刚才的话快速将事情翻过去,但没想到一期一振沉默了。
“主君,那样痛苦的记忆忘掉了就忘掉吧,过去的事即便想起来也无法改变什么。”
沉默很久后,他苦笑着说到,我看不懂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像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一时间我错开视线,不在看向他。
“……我知道了,不过你过来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由于我现在的立场,我不能和您说的很直白,但是请相信我,我不会伤害您,只是……”
他沙哑着嗓子说到,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情绪,像是在做内心里的挣扎,过了一会……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离我的弟弟们,离他们远一点。”
不知为什么我一瞬间理解了他话中的潜台词,即便我觉得那很荒谬,但直觉告诉我他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突然间我感觉心里落了一拍。
“你是说你的弟弟……”
“对不起主君,再多的我……只是请尽可能的远离他们。”
一期一振深深的低下头,将头压在地上,语速慢而又低沉的声音再次重复到。
“拜托您了主君。”
…………………
这天早上,我坐在本丸的厨房里吃着刚才烛台切那里接过的饭。
清晨偏低的气温让我的大脑清醒了很多,我开始回忆昨晚一期一振说过的话。
即便反复琢磨那几句话我依旧想不明白,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能感受到粟田口的小短刀们对我抱有的善意,但是他们的兄长却告诉我那些小孩子们会伤害我。
虽然和一期一振说不在意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有点在意他口中的“那件事”。
我以前被粟田口的孩子们伤害过吗?
“哦呀,在想什么呢?一副这么苦恼的样子。”
就在我一边嚼着口里的汤圆一边出神的思考问题的时候,鹤丸国永端着餐盘坐在了我的对面,他露出一副很可靠的样子甩了甩手中的筷子。
“有什么苦恼的问题不妨和鹤先生说说吧?”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眼前一亮。
没记错的话鹤丸很久以前就来到这个本丸了,那么如果问他的话或许能从他这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
我的视线在对面的鹤丸国永身上停留了几秒。
为什么我觉得问鹤丸的话感觉有些不太可靠……?
“感觉你在思考些很失礼的事情。”鹤丸国永很不满的用筷子的另一端敲着桌子,他露出有些夸张的表情,“就这么不相信鹤吗?”
“我当然相信你,就只是最近有些烦躁。”
我对他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他的举止过于浮夸,我开始放松下来。
“哦?心情不好吗?嘛,不过鹤我也可以理解的,毕竟主人刚遭遇那样的事,现在的你和他们相处会觉得不适应也很正常。”
鹤丸国永点点头,他用筷子快速的将碗中的香菜挑走,然后将面拌开,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样,他对我挑挑眉毛。
“既然这样那要不要和鹤先生我一起去鸟羽逛逛呢?”
“?”
我咽下口中的汤圆,抬头看着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鸟羽?”
“没错,鸟羽。”
就这样,简单的结束早饭后我被鹤丸国永一路推到了庭院的时间转换器面前。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看着他一脸兴奋的快速拨动着机器上的齿轮,不知为何我有不好的预感。
再怎么说前不久我刚因在战场上被敌人袭击导致失忆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去战场真的没问题吗?
“哈哈,没事的主人,”鹤丸国永在听完我说的话后笑了起来,他曲起指关节在转换器上显示目的地的图标上敲了敲,“我们去的是维新的鸟羽,那是远征的场所,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溯行军。”
他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长度,“再说了鸟羽的远征时间只有10分钟,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现在偷偷过去没有刀会注意到的。”
他食指抵在唇前,对我眨着眼睛笑着。
“怎么样?这可是鹤先生特意为了主人想出来的最佳散心方式哦?现在是不是安心下来了呢?”
我怔怔的看着转换器上标着的“鸟羽”,说实话我对远征地点或是战场地址什么的并不是很敏感,不过按鹤丸说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那我们……”
“别忘了你的田当番。”
就在我决定跟鹤丸去鸟羽散散心的时候,背后传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我僵住了,因为这个声音是……
我迟疑了一会后转过身,加州清光正在不远处双手抱肩看向我们,几乎是条件反射,我下意识往鹤丸国永的身后挪了一步。
加州清光肩膀上扛着锄头向我们走来,然后“咚”的一下将锄头挡在鹤丸国永和时间转换器之间,他笑得很灿烂。
“你不会又想逃当番吧?”
“哈哈,怎么会。”鹤丸国永伸手将锄头往一旁推了推,“只是现在不是还早嘛,你先去吧,我很快就会过去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