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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与世为敌涉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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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饮,司怀昀喝了几杯薄酒,他们在侧边熏了一种香,据元北庭说是从魔族那边采购而来,十两黄金才换得一两此香,人间魔气寥寥,此香对他的修炼大有裨益。

元北庭虽说不是个一杯倒,但酒量也不怎么好,没过多久就有些飘飘然,司怀昀只好送他去洗澡,因为渊主此时不仅特别粘人,还可能认不清路。

司怀昀正抱着这只醉猫往浴室走,元北庭一会儿伸着爪子要抱,一会儿要亲,一步路被掰成三步走。如今府中无杂役,无府卫,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司怀昀也乐于满足他。

司怀昀刚抱着他走进门,突然听见里面一声响。元北庭的耳朵动了动,显然也听见了。司怀昀停在门口,往里面看,只见一个草丛后悉悉索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司怀昀厉喝道:“什么人?”

那边立刻藏不住了,伸出两双小手作投降状,胡乱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司怀昀一看,从那草丛后面走出来两个小童,一男一女,女童脖子上挂着长命锁,声音脆生生的稚嫩:“我们的毽子掉到里面来了,娘亲刚给我买的……”

今日这府中无人,而他们在厅中喝酒,竟让这两个小家伙误打误撞地闯进来了。

司怀昀走到他们面前:“掉这里面了吗?”

女童摇摇头:“不知道,没找到……”她的眼睛无法控制地注意到了他怀里这只大白猫上,忍不住惊叹,“它好可爱。”

元北庭对此颇为赞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司怀昀手里跳出来,钻进了草丛,不一会儿就叼着一个毽子出来,交到了女童手上,夸奖道:“你也很可爱。”

两位小童听这猫居然口出人言:“他他他,他会说话。”

司怀昀一本正经地骗小孩:“很聪明的小猫就是会说话。”

他说得太认真,一副教他们的样子,两个小童本就处在觉得万物有灵的阶段,于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成功被忽悠过去了。

两位小童拿着毽子连连道谢,司怀昀将他们送了出去。

等他回来,元北庭已经恢复了人形,正趴在水里迷迷糊糊的醒不来,看见司怀昀笑了一下:“殿下。”

司怀昀站在原地盘着手:“要我陪你一起洗吗?”

元北庭刚开始歪了歪头,在听懂了他的意思后又缓缓睁大眼睛,将自己沉到了水下,只露出一双眼,嗫嚅道:“不……不用了。”

司怀昀点点头:“那我待会儿陪你睡觉。”

这回元北庭没拒绝,而是将自己彻底沉到了水里。

司怀昀出门时,外面月光皎洁。四周平静如毫无波澜的湖,看来泰青皇帝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元北庭的表演太骇人,他们一时间没找出谁肯身先士卒。但他们也绝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光明正大的留在淳顺侯府。

司怀昀算了算时间,于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

明渊王宫中仍然灯火通明,看来今晚无人能够安然入眠。司怀昀进来时如履平地,他背手走在王宫中,巧妙地躲过了所有的护卫,人数似乎是原来的三倍,不过他依然十分从容。

而此时,这里的宗祠供奉的香火与香烛闪耀得如同白昼,里面却只有一人,便是如今的明渊皇帝,泰青皇帝。

司怀昀走正门进来,脚步声丝毫未收敛。泰青皇帝很快就听见了,他愤怒道:“朕说了让朕一个人……你?你怎么敢进来!”

“今天这里倒是打扫得很干净。”司怀昀一笑,“我不是妖,也不是鬼,这里也不是大罗金仙,我为何不敢进来。”

泰青皇帝狠声道:“你还有脸来面对列祖列宗?”

司怀昀站在太庙中间,抬头看着这一块块牌位,烛火被门口吹来的风晃得恍惚,在他眼底就像是熊熊燃烧起的大火。他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自从我十一岁之后,像个你不感兴趣的废物一样不争不抢,你就再也没有用过任何荒谬的理由惩罚过我了。”

泰青皇帝盯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怀昀没有理他,他在这走了一圈,记起黑夜里呼啸的冷风如同怨鬼嘶吼,记起角落里的老鼠啃食破旧木柜,记起膝盖的酸疼麻木,记起喻泷的肆意讥讽。

他好像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泰青皇帝,他这个年岁已经有些老了,背有些驼,稀疏的头发有明显的银丝,皱纹很深,因为为帝的原因,皱起眉来多少有几分威严。而他因为最近的噩梦十分憔悴,显出几分让人生厌的懦弱。

于是他道:“我已经祝愿过您长命百岁了,更何况,有人坚定的认为我不会弑父,所以,我不会这么做的。陛下,您不用害怕。”

泰青皇帝刚想说话,或是大骂,司怀昀打断了他:“听闻当年先皇颇喜欢二皇子,不过因为必须是嫡长子继承,所以在死前都踟蹰犹豫不决,想做一些违背祖宗的决定。早来便听闻您当年不受先皇喜爱,想来也是有这个原因在的。”

那时的二皇子聪慧过人,可惜在泰青皇帝即位不久后,便莫名死在了去往封地的路上。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只是装哑作聋的讳莫如深罢了。

泰青皇帝扯起一抹笑:“他聪明又如何,仍然挣不脱他命里就带来的桎梏。你聪明又如何,还不是得冒天下之大不韪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司怀昀轻笑:“一个蠢人,有自知之明倒也算件难得的好事。”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供奉的蜡烛,留下一道痕,“不过一些指摘而已,您倒也不用把这想得多严重。”

“夜已经深了。”他突然道,转头朝泰青皇帝微微躬身,不像是有敬意,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礼节。

“我该回去了。”

泰青皇帝急急站起来,他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扑,司怀昀本想躲开,前面却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将自己拉入怀中,瞬息间就离泰青皇帝几步远,泰青皇帝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司怀昀抬头就看见了元北庭,除了没有束发,全身上下都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不过慢半拍的眼神还是表现出他仍在醉意当中。

元北庭并没有分一眼给泰青皇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委屈似的轻声道:“我在找你,陛下,你说要陪我睡觉。”

“不是陛下……哎,随你。”司怀昀觉得没必要纠正了,“我很快就回去了,你怎么这么急。”

泰青皇帝看他们这一来二去的,还有什么不明白:“你,你喜欢男人?我们喻氏,从来没出过这种人!”

司怀昀有些无奈道:“陛下,我不喜欢男人,就该喜欢你的皇位了。”

泰青皇帝:“……”

泰青皇帝重重的喘了几大口气,好像上气都接不了下气了。司怀昀刚要好心问他需不需要帮他叫人,泰青皇帝突然道:“我记起你的生母了。”

他继续道:“那可真是一朵娇弱俏丽的娇花儿,我喜欢她那副病弱的模样。可惜那年冬天她真病了,朕一连来了两三天,那病都不见好。朕觉无趣,便再也没来过了。”

“……就因为这个?”司怀昀觉得有些荒唐。

泰青皇帝哈哈笑了一声,随后喘息着:“对,就因为这个。”

司怀昀怔怔的盯了他片刻,元北庭敏锐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便揽住他的脖子抱住他。司怀昀也同样依偎着他,像是在呼啸的风中找到一个安稳的落脚点。

下一刻,他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忘了告诉您一件事。估计您不知道,也没人敢告诉您。”

“我称帝后,将这宗祠重新休整了一下,还有城东的太庙也改了,把我生母的牌位供奉在了这座太庙中。”

泰青冷笑一声,司怀昀却看破他心中所想,道:“不是以你的皇后的身份,我想,她也不会愿意的。”

“而是以你的身份。”

“我让世人称其为‘珏青女帝’。”

可惜苏芊尔认为不妥,一直将这个消息压着。而朝堂众臣也以为此事简直道德沦丧违天悖理,在反对无果后,就封锁了所有消息。待他死后,更是将那尊牌位换了下来。不过他的的确确为他的母亲疯狂至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你——你这衣冠枭獍大逆不道的东西——”

司怀昀森然道:“我就不替您叫人了,您再喊大点声,或许有机灵的奴才能听见。”

他们回到淳顺侯府时,四周已寥寥寂然。

元北庭清醒了一些,也依稀记起来方才他们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匆匆点上两盏灯,床幔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将那一点烛火也遮挡得更加朦胧。司怀昀被他放到床上,元北庭想要脱身,司怀昀却圈住他的脖子不让走。

“殿下。”他唤。

司怀昀闷闷的应了一声。他好像很难受,于是本能选择一种方式来安抚自己。他用力将元北庭压下来,急切地触碰他的唇,与他交换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不是说好,要陪你一起睡觉吗。”

元北庭含混地应了一声,随即攻陷上去,吮吸着他的唇瓣。司怀昀解开了他的衣服,摸到他有些湿的内衬,失笑道:“怎么连身子都不擦就穿衣?”

元北庭去吻他的脖颈,被褥闷出了一身的躁:“我找不到你。”

“我就在这,”司怀昀轻声道,“我永远在这。”

“我也是。”元北庭虔诚地回答他。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切都暧昧到模糊不清。司怀昀仰着头,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展示给喜欢在捕获猎物时撕咬脖子的猫,他被咬开,闻到一股腥甜,随后又被喂到嘴边,尝到自己的味道。

汗珠顺着他的起伏而流淌,快感让他几乎滑落到无底深渊。司怀昀急迫地想掌握住什么,于是元北庭也如他所愿,让他从这里汲取他的吻。以及咬破的舌尖里,溢出来的血腥。

风已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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