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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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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怀昀招了招手,百里落天就带着明|慧出现了。明|慧一出来,司清雨的目光几乎粘了上去,只是碍于司怀昀在才没有过去接住。

不过司怀昀还是将明|慧交给了他:“这姑娘早就疯了,况且她不能为妃,你既然不肯杀,那么可想过到底打算如何。”

司清雨还以为司怀昀知道后会极力阻止自己,或者干脆将明|慧杀了。司怀昀也以为自己会直接宰了明|慧,但或许是他有了元北庭,也就有了一点感同身受。

他们明明是明媒正娶,可如今一个是帝王之尊,一个是阶下之囚,天差地别。他饱受着心灵的折磨和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因为爱她而护着她,因为道德而不愿见她。

司清雨抱着她,突然道:“其实我们有一个孩子。”

司怀昀:?

他在宫廷的地窖中见到了那个孩子,地窖里打扫得很干净,虽然阴冷,却有足够的炭火。乳母见到了陛下和元帅,惶恐着行礼,司清雨挥手让她退下。

司怀昀看着这个肌红齿白的小孩,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小的牙齿,其他的才刚刚冒头,突然内心十分复杂。

按说明|慧应该算他的孙女,所以这小孩也就是自己的曾外孙,可如今平白无故降了两个辈分,让他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年的蹉跎感。

司怀昀稍微理了理自己的脑子,提醒道:“孩子不能总不见光。”

司清雨低头:“我知道,我会把他过继到凌贵人名下,只是这个时候明|慧没有孩子会失控。”

司怀昀看着这个孩子:“如今时局也平定下来了,你也要尽快迎后才是。否则惹人怀疑,你和他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清雨明白。”

既然态度已经表明,司怀昀没必要再说太多,司清雨本身就很聪明,如今已经有了足够的见识,他也不便干涉过多。若是成为帝王,连心上的人都护不住,这王位坐得未免也太没意思了。

更何况他司怀昀还活着,司清雨并非孤木,有什么事他都可以尽可能给他兜着。

……

平乐十七年。

六皇子感到十分苦恼,养的猫儿太过黏人,无论去哪都要跟着,有时候变成猫在怀里蹭,有时候又是小孩在旁唯唯诺诺地看着,那小眼神可怜的,倒好像委屈了他。

不过这小妖魔也有不黏着他的时候。凌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六皇子看见喻沙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一身的晨露,问道:“又去大早给那姑娘送吃的?”

喻沙点了点头:“我来服侍您洗漱吧。”

那小姑娘在他落魄时曾帮助过他,总是给他拿吃的,还给他柴房避寒,他很感激。可惜那小姑娘日子过得也并不好。

她父亲是当地一个地主,生母是从底下佃户中被父亲送来当小妾的可怜女人,她空有美貌却无手段,见识只有碗底那么大,没多久就“失足”落入河里淹死了。

这孩子还算机灵,捡着好话逗人高兴,当牛做马审时度势,倒也讨来一口饭吃。可这一口饭也是建立在主人家心情好的时候,一旦有何不满,便对她拳脚相加,饿她两三天都是常有的事。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缺了营养,可家里却时常克扣口食。喻沙知道这个情况后,每每在清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给她送吃的。那个时候的看家护卫大多疲倦不堪,还有鸡鸣鸭叫替他遮掩,再合适不过。

六皇子逗了他几句:“小花倒也算清秀,又聪明机灵,你是不是想要人家给你当小媳妇。”

小妖魔拿毛巾给六皇子擦干净耳背等细枝末节的地方,擦过眼睛里弄得他眼睛微眯,配上他调侃的样子显得有些狡黠,弄得小妖魔红了脸,忙把毛巾浸水里搓干净:“喻哥哥又在打趣我。”

那天晚上是喻沙惹了事。据说是家中嫡子打骂她,那小姑娘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还了手,小时候同年龄的小女孩总是力气大些,打得嫡子哇哇大哭,宣称让她等着。当天晚上,她的房里进了几个蒙面的壮汉,不由分说就要把她抓走,她没有人可以信任,只能仗着身子小巧,钻了狗洞爬到喻沙住的地方。

喻沙睡眠的时间很少,听见动静便找了过来,听了她的原委,于是替她出了头。

六皇子看见他的时候,小妖魔正在凌虐他们,扬言要将他们的手脚骨头都卸下来,给家里的看门狗煲汤喝。

小妖魔看着这个怯懦的女孩,就像是看见了当年被三房欺凌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恶犬,简直恨得眼都要红了。他举起手中尖锐的弯刀,在离他们还有咫尺距离的瞬间,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唤他:“喻沙?”

他将要落下的刀停在了那恶徒的面前,随后就看见了披着斗篷走出来的喻皑。那人走在微暗月光下,洁白如同一座神像,而他手举屠刀,恨得失控,像是魔渊中召唤出来的恶灵。

他当即就松了手,着急忙慌地想要擦干净手上的血,随即避至一旁,低下了头,声若蚊呐:“殿下。”

六皇子走到他面前,低下身子用温暖的手捂了捂他冰冷到通红的小脸蛋,随即脱下斗篷替他盖上:“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那小姑娘听了小妖魔对他的称呼,吓得魂飞魄散。她听说杀人是要偿命的,虽然也没人替她的小娘偿命,但大人们总这么说。

她惶惶然就跪了下来,磕头道:“殿下,殿下明鉴,是我,是我要他帮我的,不关他的事。”

六皇子弯眼笑:“关他的事我才要管,不关他的事我就不打理了。”

她还没听懂,就被这位贵人推了推:“快走吧,睡一个好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

六皇子让人把这些人处理了,经由他手中的事,自然办得滴水不漏。可他那时还只有十八岁,周围替他办事的人听到这件事,都觉得他太过袒护一个小孩,偏重于私情,终难成大器。

——当然,这些人当时并不知道,他已经血刃了自己的老师肖昆。否则想来也说不出这话。

这些话喻皑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淡然揭过,左耳进右耳出。但喻沙偶尔听见一次,却牢牢记在了心间。他自己自然是不肯走的,只是日复一日地等着六皇子把自己送走,就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蒲公英,时时惶恐不安。

他受不了这种焦虑,想着若是殿下心软,会把自己留下也说不定。于是一天,他看见六皇子独自下棋,就巴巴的跑过去奉茶问暖,待时机成熟了求情:“殿下,我很乖的。”

这几天喻皑就发觉他有些不对,原来黏人得要命,怎么说都要呆在他身边。这几日刚开玩笑似的逗了两句就跑了,害得他还有些不习惯,连重话也不敢说了。仔细一想,也只有那件事了。

于是六皇子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温声道:“你撒什么娇,我知道。”

小妖魔顿时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找了个借口又跑了。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来没向谁撒过娇,况且撒娇不是姑娘的特权么,还要是被宠爱的姑娘才行,被殿下这么一调侃,他觉得别扭死了,可心里却遏制不住的开心。

司怀昀回到赵府时,那只以前极会撒娇的小奶猫正在欺凌他养的狼。这狼怕极了元北庭,但凡嗅到他的气味,必定百米之内都不敢出现,生怕元北庭一个不爽,把他骨头敲碎了炖汤。

而元北庭怀里正抱着那只小狐狸嗑瓜子,时不时喂一口,那狐狸倒是不挑食,给就吃,还会作揖感谢,嗷嗷叫着在他怀里打滚。

元北庭看见司怀昀回来了,看他面色柔和,奇怪地问道:“有什么好事吗?司清雨亲手把明|慧给宰了?”

司怀昀一下被他噎住,乖巧小猫咪的幻想破灭,便毫不客气地抢了他一把瓜子:“在路上想起了一只小猫撒娇害羞的样子,可惜时过境迁,已经没那么容易脸红了。”

元北庭嘀咕了一声:“又在瞎说。”随即把狐狸放了,用他手里剥好的瓜子仁换了司怀昀手里的瓜子,随后走过去,将司怀昀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吻。

司怀昀抬头亲吻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从前你还那么小,一心一意依附着我,我可以护着你。可如今,已是全然不同了。”

元北庭抱着他,耳鬓厮磨地磨蹭着:“我现在依然依附着你,迷恋着你,恨不得把你融进我的血肉里。”

好像只有这样,他发冷的骨头,才能感受到一点炽热的温度。

司怀昀抓住他的头发亲吻,眼窝泛了一点红,一丝不苟的发束被撩拨散开,阳光流淌着如倾泻的瀑布。他说:“那就用岩浆,融进去。”

他们在拥抱和亲吻中滚到了床上,此时白日煌煌,元北庭能很清楚地看见司怀昀的每一丝变化,用手指抚摸他绷紧的肌肉,唇瓣蹭过他晃着泪的眼尾,一直说喜欢他,爱他,很爱很爱他。

司怀昀抓住了元北庭的下巴,眼眸深深:“你属于我,记住了吗?”

元北庭顺从地垂下眼:“是。”我一直谨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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