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昀在魔渊呆到了永昼宫建好,在此期间八大护法渐渐与这位大帅混熟了。特别是俏童这孩子,隔三岔五就要过来扎辫子,俨然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大帅处成了自己的新任父上。
这天俏童扎完辫子作了个揖就蹦蹦跳跳地走了,今天元北庭的头发也是司怀昀扎的,八苦扇照样被掰弄成发簪。
他手里拿了一本书,但半天了也没翻过这一页,等司怀昀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问:“你为什么那么早就能认出我。”
司怀昀似笑非笑地敛眸,碰了碰手腕处:“你很想知道吗?”
元北庭犹豫片刻,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司怀昀淡笑:“我跟你的灵魂绑在一起了,所以我知道是你。”
元北庭挑眉:“什么时候绑的,那你也能感知我的位置吗?难怪之前你总能循着我的踪迹抓住我。你能知道我每时每刻的想法吗?我记得绑定灵魂都能听见的,就像你和百里落天那样。”
司怀昀道:“百里落天是我的伴生武器,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过被捆上的。”
元北庭猜:“这种绑定百世的灵魂,只有神掌握的规则才能做到吧。”
司怀昀落笔写着信,上面跟司清雨说了他们不回京城,没扯那么多理由。因为近来这往常脑子空空一骗一个准的兔子已经不好骗了,让司怀昀又丧失了许多乐趣。不过好在他如今的乐子都集中在渊主这,倒也无大碍。
司怀昀一抬眼:“哦?那这么说,这是神给他的惩罚?让他摊上我这么个人。百世都不得安生。”
元北庭不乐意听这话:“摊上你有什么不好,你也没对他做些什么,他自己也乐意得很。就算是找不着老婆也是他自己古板不讨姑娘喜欢。”
司怀昀觉得好笑,随即坐得离元北庭近了些,他低头要附到元北庭的耳边,好像他的良心真的会被亏损一样:“这渊主就有所不知了,落天是有人喜欢的。而且巧得很,这么多世都是同一个姑娘,我也好奇得紧,不知道那姑娘怎么认出他来的……”
就在这时,百里落天推门而入,他是奉令来拿司怀昀写给司清雨的信的,但很不巧听见了自家主子在同别人说自己的八卦,顿时一张目无表情地脸板得更加像棺材脸,活生生成了个“不高兴”。
司怀昀立马住了嘴,这一对难得装出个心虚的模样,可惜都不太熟练,就在百里落天拿了信出去后就齐声笑出来。
如果司怀昀能看见的话,他就会注意到百里落天的耳垂泛了微微的粉红色,若再拿他开几句玩笑,他大概能当场在司怀昀面前自戕。
说起来那个姑娘,便是清莲国的云溪公主。这位公主因为是清莲国最小的公主,也是唯一的公主,全国上下都千娇百宠地宠着,把这位公主惯出了一身的坏脾气。
她最名扬千里的不是家中收了几百个年轻俊朗的门生,也不是首创以鸟绒羽织就万羽衣,而是千里奔袭,跑到平津山冈关的风月楼里闹着非要见阳花魁风三爷。
她平常在清莲国国内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这会儿竟是丢脸丢到了平津去。清莲国帝王丰廉帝大怒,派了一队亲卫去把她抓回来。
公主得知了消息倒也不跑,反倒是趁着她父皇的人没来越发作妖,几乎是死乞白赖的要见阳花魁。
那段时间追风并不在风月楼里,他素来喜欢到处游玩,听见这位公主殿下非得找他,他觉得有趣,才特地赶回去的。谁知这云溪公主看了之后反而没那么惊艳,但面上倒还是保持着皇家的风仪,没当面说出来。
她本来都要好好的回去了,但好死不死,司怀昀是个爱看热闹的,那天就带着百里落天去了风月楼。本想找个小阁楼喝两口酒看两出戏,只是让百里落天出去拿了酒,就惹出祸端来。
只见百里落天手里拿着酒,后面跟着个穷追不舍的姑娘,他几次停下来好好讲道理,可那姑娘只是嗤嗤笑,竟缠上了他:“我知道你不是风楼里的妓子,陪着你主子来的?那让你主子开个价嘛,或者官位爵位?随他开,反正只要我给得起,我都会给。”
司怀昀听这论据倒是有趣。百里落天原本不愿打扰司怀昀喝酒,但无奈司怀昀耳朵灵,已经全部听走了,命他过来。
云溪继续嘻嘻笑着跟他,只见他不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一个阁楼里。她正要伸手去抓他的袖子,就被一纸折扇轻巧打落。
司怀昀抱拳行礼,笑眯眯道:“刚不巧听了一耳朵,听说小姐愿意开任何价来换我这位侍从?”
这世上少有达官贵人会像云溪这样不遮掩:“本宫是清莲国公主,自然金口玉言,说话算数。”
司怀昀挑了挑眉:“公主殿下,这样急切要一个人,可是会被哄抬物价,狠狠讹一笔的。”
云溪不甚在意道:“我喜欢的,自然要给出有诚意的价,像这样真正喜欢的,自是千金也愿意散尽。本宫不怕被你讹,你尽管开价就是。”
“公主误会了,我只是给个告诫,虽然我这位侍从冷得跟冰山一样,并不好玩,但在下也是用惯了,并不打算出手。”司怀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