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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系心缘南洋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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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这场战役打完,三位主将的功劳是最大的。但元历近说不清楚,为什么只会跳大神的废物祭司突然变成了谋略得当的武将,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明渊的皇帝和太后凭空消失了。

元大将军被折磨得心力憔悴,憔悴之余还得看那一对光天化日之下相互撩骚,那些士兵们知道大帅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真当回事。唯有知道真相的元大将军烦得想毁灭算了。

司怀昀坏了两条腿,想蹦达也不蹦不出朵花来。东郊过了战事也还剩下一大堆破烂杂事,他这些日子长久伏案,各种各样重建东郊的点子纷纭踏来。杂事多得如一地鸡毛,偏偏一群当兵的没几个识字的。

元历近长着一副饱读诗书的书生样,对军事以外的事基本是一窍不通,于是这些点子和鸡毛就通通砸在了大帅身上。

东郊就算富庶,如今也是个寒冬腊月。天刚回暖,田里的种刚播撒下去,通商的船只港口都十分萧条,一场战火将这些都焚烧殆尽。

不过好在眼见着春天就快来了,而这个冬天注定过得惨淡又惊险丛生。

但还好,总归是度过了这个寒冬。

这些事元北庭也是有心无力。之前在明渊,政事轮不着他管,到后来在魔渊又有川千央打理,于是渊主陛下左右思忖后便把川千央推了出来。

川千央翻着白眼“任劳任怨”,要不是这个渊主有几分看得过去的姿色,她早就造反了八百回。

那些人在司怀昀的营帐里进进出出的,元北庭没法多嘴,蹭着跟大帅共用一张桌子。

可惜渊主既没有什么作画的雅兴,也没有读书的心。于是在旁边无所事事大半天后,终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做陶瓷用的陶泥,在旁边捏泥人玩。

好不容易捏出两个,他去找了陶工给他烧制出来,那天上完色想拿给司怀昀看。走到帐门口,看见司怀昀坐在案前跟元历近交谈,他自觉不该打扰,于是凑到两个人中间。

司怀昀正要提笔沾墨,可砚离元北庭太近,司怀昀手腕没恢复好,又拿了一整天的笔,手有点酸痛,不小心沾了一点墨水到元北庭的袖子上。

司怀昀想要擦一下桌面上的墨水,于是随口就道:“站边上去。”

元北庭以为是自己碍了事,听话地起身站旁边去了。等司怀昀擦干净案台,回头已然忘了自己的话,还觉得元北庭很奇怪:“你站那么远干嘛?”

元北庭:“……”

他又往司怀昀的方向靠了靠,站回来了。

司怀昀对他勾了勾手指:“下来。”

元北庭又端端正正地坐下来,司怀昀拿起他的袖子看上面的墨痕,随意拿手抹出一片晕开的墨痕,然后从旁边取了一支细毛笔,在元北庭的衣袖上勾了几朵梅花,对元历近抬抬下巴:“你接着说。”

元历近:“……”

他还说个屁。

元历近本来就是张死鱼脸,这下板得更加真情实意:“两位,我似乎还没死。”

元北庭往后瑟缩了一下,只专心盯着毛笔的走势看。司怀昀抬眼看了看他:“别吓他。”

元历近软下声音:“哥没凶你。”转而又正色对司怀昀,“我可跟你挑明了司旭,你要是再让那些流言传到我爹娘耳朵里,我那边交代不过去,就你自己过去交代吧。”他敲桌子,“我爹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本来就对你一肚子怨气。本来我与你亲近他就不乐意,现如今你还——你也为我们家庭和睦着想一下。”

司怀昀难得没跟他唱反调,元历近转向元北庭低声着:“因你体弱,从小家里就把你送到西域去治病,不在你身边陪着你。家中对你亏欠良多,按理来说也不该要求你些什么。但这件事,哥还是希望你能先让爹娘适应一下,可以吗?”

元北庭心中像是被堵住,抽了抽鼻子,往司怀昀身后凑:“我知道了,大哥。”

元历近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司怀昀收了笔,轻轻吹干了袖子上的墨水,用手指轻轻摁了摁,没有墨痕才放下。

元北庭看着袖子上落下瓣瓣白梅。他被凡俗的家中长短裹了一身泥,沉默了片刻:“大帅之前面对炎适帝和鸣盏娘娘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受吗?”

司怀昀笑了笑:“会有。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你好,心里都有杆秤,当然都明明白白的。”

元北庭失神道:“其实我刚来的时候,觉得能陪在你身边就很好了。我都……从来没想过这么好的事。”

司怀昀抚摸他的脸颊:“别想那些。既然有了,不管是意外还是偷窃,哪怕是抢过来的。现在,也只需要好好对待,对得起这一切就够了。”

元北庭的目光慢慢聚焦,注视着眼前的那双眼睛。他抬起手,覆在司怀昀抚摸自己的那只手上面,侧过头,像是在那只手上蹭了蹭。

他的模样珍重极了,司怀昀的眸光暗了暗,突然道:“前年,我与你从魔渊回来。母后听说我搅乱了赫尔加氏的奇珍宴,斥责了我一顿。”

他看着元北庭抬起眼,继续说了下去:“她对我说,那魔渊渊主是个魔头,新晋渊主,就敢跟整个神界斗法,就为了让大天使答应他一个条件。”

元北庭僵住了,握紧的手微微松开,将要垂落的时候,被司怀昀反握住,力道大得听见了骨头的摩擦声。

司怀昀低下头:“你能告诉我,我的那些好事,究竟是意外、偷窃,还是抢过来的?”

时间在那片刻好像凝固住了,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元北庭紧绷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僵硬地转了转头,突然,从袖子里丁零当啷地掉出了两个小玩意。

是两个小瓷人。

司怀昀弯下腰把那对小瓷人捡起来,看来渊主的第一次手工课做得很好,小瓷人惟妙惟肖,连衣服纹路都清晰分明。

特征明显,司怀昀很轻易就辨别,将自己随手扔在了桌上,手里捏着那个白的,缓慢地磨挲着。

“我死前都没能跟你好好说句话,你现在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司怀昀道。

元北庭下意识茫然地摇了摇头,摇到第二下就停了下来。他恍惚间回到了还是昌国侯的时候,连称呼也换成了从前的:“陛下当然有自己的道理。”

“我那个时候都疯了,能有多大的道理?”司怀昀冷笑一声,“你胆子肥了,我在问你什么?”

除去那些感情,元北庭一直是怕司怀昀的。他在是昌国侯的时候就怕,现在仍然没有多大长进。司怀昀一动真火,他就半个搪塞的话都不敢说。司怀昀说他胆子肥,多少有点冤枉他了。

他本来就是红着眼眶的,有点惧怕,又有些委屈:“是,找了,大天使。”

司怀昀看见他这副表情,又有点心软,放缓了声音:“你提了什么要求,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元北庭低着头:“我说我要撂挑子,现在魔渊巨渊里情况不好,他们一时也没有任何蛊魔的人选,当然不敢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其实也觉得奇怪,怎么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可我顾不上这么多了。”泪水倏的落下,滴在了刚画好的袖子上,他仓皇间擦拭了一下,动作起伏让他压不住哭腔,“我想见到你,再等一刻钟,我就要死了。所以我等不了陈睦状罪簿章程繁琐的判罪,让祂们立刻送你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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