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都开始簌簌抖动,他们脚下的地开始摇晃,不过半炷香的时辰,这地面就崩裂开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底下破土而出。
碎石崩裂,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让人耳鸣!
程离、涂灵雀与司危三人分别站在北、东北、南三角,一时间中央这庞然大物破土而出,已经把彼此的视线遮挡!
月光落在这东西身上,只见它周身是红褐色,冒着莹莹的红光,浑身裹着血色的雾气,只能看见几个飘逸的须尾轻轻抖动着,本来面目看不清楚!
这东西约莫有十尺高,九尺宽,但是程离明白,露在明面上的只是这东西的冰山一角!
司危紧紧握着剑:“这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那东西变转过头来,血色的浓雾凝结在它的面门,它呼气之时带着血腥味,将那血雾喷至司危的面门之上,司危跃至空中,才免遭一劫。
他虽然躲得快,但是还是免不了呛入几口在肺里,司危在树干之上扶着枝叶站着,猛烈的呛咳了好几声。
“这地精的根!”
那东西仍旧是不放过他,从血雾之中生出了一条粗壮根系,隐约看见有盘虬交错的根须,不等众人反应,那东西迅速而灵动的朝司危伸来!
程离犹如一只灵活的翼鸟,从树下翻身而上,乘黄剑将那怪物的须触斩断,截面处顿时生出一滩红色流动的血迹。
顶端的半截根系断落在地上,化作一滩血水。
那怪物似乎是吃痛,略带愤怒的又生出了无数触须朝三人横扫而来,那触须带着尸臭,砍下就像人一样,会涌动着血流。
涂灵雀是法修,此刻在这隔绝的异境之中几乎要使不出法力,而司危修为不够,又吸入了血雾,身形不由得慢了下去。
程离的掌心滲着血,那血落入地上,就蒸发起一缕白烟,犹如燃烧一般。
无数带着紫红色的藤蔓从地底伸出,一圈一圈想要将人缠绕,那绿叶呈三角状,居然还开着点点米粒大小的白花,随着阴风翻飞。
程离一只手拎着将近昏迷司危悬在空中,另一只手转腕之间使出流转的剑花,将那攻来的藤条砍得七零八落。
涂灵雀结印,一道道火焰便从她的掌心之中化作火龙,将那些藤条灼伤,她脚下踩着八卦印,五行术法皆从此中发散。
只是这血雾顺着藤条涌来,纵然是屏住气息也难免沾染,涂灵雀又捏了一个诀,一道风障将血雾挡住。
怎料那藤条似乎像通人性一般,又从涂灵雀的背后绕去,电光火石之间,程离一剑挥来,削断了那藤条。
涂灵雀心念一动:“……多谢。”被困在这样的异境之中,作为法修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有限。
程离一手抓着司危的臂膀,一手横劈过去,无数的枝叶掉落,但是还是有些勉强。
程离拔出鸿钧剑,利刃出鞘亮出寒光,恍惚之中能听见一道高昂的凤鸣。
那柄利剑通体漆黑,只有剑身中央处有几分红色的华彩,速度之快几乎要人眼无法捕捉。
涂灵雀,不由得一愣:这便是鸿钧么……那谢寒声,真的那么容易赢么?
鸿钧一身玄服,风华无双,犹如他山不可攻坚之石,衣襟上蛰伏的火红色凤鸟好似睁开了眼睛,显得锐利无比,他额间的棱形红印随着眉毛皱了起来。
他凤目危敛,薄唇轻叹:“主人,我很担心你,你的手……”
“我没什么大碍。”程离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转头看向那个隐没在血雾之中的怪物道:“这东西,不知道是尸还是怪,将我们几人困在了此处……”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那怪物似乎正在努力从地底挣脱,而它露在地面上的身躯也越来越大。
这怪物的样貌隐没在血雾里,抬头只能将那轮远在天边的月亮与它对比,更显得可怖。
鸿钧点点头,凤目之中隐约又带了两分煞怒之气,他化作一道红光极速地跃至高空,那一柄长剑,凌空震起罡风万丈,几乎要吹尽了那血雾!
这便是从前封刃的真仙佩剑,生来便带着戾煞斩邪之气!
挂在天边的月亮适时落下银霜色的光亮,鸿钧剑破开了那重叠的一道道血雾,众人便见到了这地精的全貌!
它犹如屹立的巨人,高三十尺,横十几尺,周身已经生出类似活人一般的躯干和头部。
只见它的那个犹如肉球一般的头部中央,竟然还嵌刻着一张女人的脸!
此刻,它似乎还张开了一张嘴,那宛若口的器官中,镶嵌着无数惨白的枯骨,呼吸之间,又是一道血雾将它的周身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