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用武器,只因站在那处,便能引来天地之法,这便是他们的强大之处。
华蓥男修女修各为一半,他们身上配饰稀少,清雅冷淡,束发垂落在背,黑发之中藏着一支银线系着的白色鹤羽。
“这一次的大会人可真多啊!”
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小公子不知何时站在了程离身侧,他衣袍上的纹路繁茂精美,头上系着淡金色的抹额,抹额之上还贴了一颗璀璨的红宝石,腰间配了一柄长剑,看着十足的富气。
和广大修士相比,倒是有钱的过了头。
他轻轻拱手作揖,朝程离笑道:“这位姑娘,想必你也是此次参加群仙大会的修士吧?在下司危,广陵雁山的修行者。我见姑娘你也是一人……”
他话音还未落,高庭煜听见这什么‘一人’就十足的气愤,便立刻从程离身后站了出来,肩膀故意和程离相挨。
“什么一人,这不是还有我么?”
司危愣了一瞬间,朝高庭煜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失敬、失敬……是我眼拙,未曾察觉兄台。”
高庭煜眉毛轻轻一挑,他走上前绕了一圈,细细打量着司危,开口缓缓道:“你家住雁山何处?看你长得面熟。”
“唔,雁山清观,小门小户,兄台定未曾听说过。”
高庭煜浅浅一笑:“小门小户……那你还真是有钱,这衣裳,怕是宫中的绣娘要织两月吧?”
司危擦了擦眉角的汗:“不……家中父母不过是有几个散钱供我挥霍罢了……”
他还年轻,左右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之中带着稚气,鼻梁高庭,唇珠有一道微微的弧度,就连骗人的时候,微微偏头的样子,都和他的大哥高平有五六分的相像。
高庭煜仍然是不放过他:“司危是你的真名么?”
司危眼神一动,又偏了偏脑袋,最后郑重道:“是的。我生之时,司危二星正出西方。再者,俗话说得好——居安思危。”
“那你真信司啊?这么巧?你长得和我家的二哥有五六分的相像,只不过他姓高。”
司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又尴尬的笑了两声:“有缘、有缘。”
高庭煜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二人一路上奔波前往南郡,小兄弟你也是孤身一人,不如我们搭个伴?”
还未等司危回复,他便将司危拉至酒桌旁坐下,旁边有镜渚阁等黑衣修士朝他们投来了一眼探究的目光。
“司危小兄弟,我们真是一见如故。”高庭煜为司危斟了一杯酒,示意他喝下。
司危朝程离看了一眼,微微拧起了眉毛,他不过是想同这位女修说说话,怎么又和这位紫衣人‘一见如故’了?
高庭煜的目光热切,司危便仰头,一口闷下,擦了擦嘴。
高庭煜撑着头微笑道:“好。”
“你父母……你既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你父母舍得放你出来修行?”
司危摇摇头:“修行之路苦闷,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所以此次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他浅浅一笑,眼睛弯成一道弧,还是一个十七的少年郎啊。
“那你……你祖父可尚在?”高庭煜估摸着年纪,自己要是没死,也应当能当这这孩子的祖父亦或是曾祖了吧?
他摇摇头:“祖父去世的早,我未曾见过。”
高庭煜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瞬,轻轻垂眸,感慨道:“时光真是催人老啊……”
可他也不过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模样,竟然也说得出这样的话。
司危琢磨不透,便问:“这位道友,还不知道您贵姓?”
高庭煜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会儿,用食指往自己的杯盏之中蘸了蘸,在酒桌上写下了一个字。
“我姓高,单名一个戌字。”高庭煜仔仔细细凝望着对方。
司危的睫毛轻轻抖着,低下头思索片刻道:“这名字……我略微有些熟悉。”
但是想不起来。
高庭煜浅浅一笑:“无妨,世上相像的名字多了去,熟悉也是正常的。”
“继续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