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奥德里安这勉强在日本够用的听力来说是没听清说了个什么。
他只是看到最直观的面部表情,问了句话的萩原研二随着时间变化而面色逐渐凝重,察觉到这一点,就能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萩原研二得到的回复是一片忙音,对面的人不知何时挂断了两人的通讯。
另一边,主动摁下挂断键的松田阵平小幅度地从反光的玻璃瞥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人,不动声色地引着人越走越偏,最后抵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借着阴影夹缝躲了起来。
穿着病号服的跟踪者看着空无一人的墙角,有些慌张地左顾右盼,头才刚偏移60度,就被松田阵平用拖把抵着:
“说吧,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年轻却充满压迫感的青年微微蹙眉,惹得来人一抖就是双手举起投降。
“老实交代。”
松田阵平不会因为对方的软弱投降而放松警惕,身为在职七年的警察,犯罪嫌疑人为软弱贪生怕死之徒的不是没有在案件中碰到过,每回被逮捕回来嘴上都会挂着我错了的推卸话语。
他们犯案时可不会有这种想法,说到底只是自私,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了才感到害怕而已。
穿着病号服的病人缓缓拽着自己的衣领叫道:“我看到了——你那袋子里的工具,能不能救救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说到最后嘶吼破音了的年轻人一把扯开病号服,露出里面被绑得紧紧的,还有钟表时间在响的炸弹。
“冷静点。”松田阵平试图安抚:“把你被安上炸弹的前因后果清楚地告诉我。”
时间还剩半小时的炸弹没时间让他去思考这人是怎么从他的背包里猜出他是拆弹的警察。没看松田阵平有着一身□□大佬的气势,实际上却是个三好青年,是一个货真价实贯彻为了公众差点死于炸弹的警察。
多亏三年前的那个炸弹是哑弹,他才没有牺牲。
劝慰的话由他说出口,配上他的大佬气势莫名染上命令的口吻。
刚刚还崩溃尖叫的年轻人立马收声,老老实实回答:“我记得是两点多的时候,我刚刚输完液,想要打一点热水就从病房里出来——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看到个病号在附近。”
“哦,对了。”在记忆里重复多变的年轻人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护士站没人,就那个病人一直在那徘徊。”
“然后呢?”松田阵平没有多做评价,只是打开了蓝牙耳机让另一边的人能够听见,他招了招手让人坐下。
被这样一个压迫感十足的人盯着,这位被绑了炸弹的年轻人压根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看着一些他不太认得的东西被拿出来。
“然后我就走过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因为那人看起来病得有点吓人,背很驼,头发灰白的样子——对了,还瘦得跟个皮包骨样!”
松田阵平看着同样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年轻人,年轻人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恼怒道:“我这是生病没食欲造成的!”
“老实点。”
松田阵平成功用一句话让年轻人泄气,他弱弱道:“就是这样,我记得后来我是背着他拿东西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给打晕的,我现在脑袋都是痛的!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躺在护士站对面的椅子上,还被绑上了个这样的东西!我很惜命的好吗!”
一说到这事,年轻人就激动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由于他很瘦,更是突出脖子上的青筋。
“帮我确定一下这件事。”松田阵平只是跟另一边的人说话,没有理他。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从炸弹的结构中分出个眼神给年轻人,在对方害怕又觉得太逊了用力瞪眼的动作下收回目光:“几楼?”
“什么?”
年轻人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我问你是在几楼出事的。”松田阵平又问一遍。
“哦,你说这个啊,是在五楼。”年轻人信誓旦旦道:“保证不会记错,这辈子以后买房都不会买五楼的了,五这个数字已经彻底进入到我的黑名单。”
“你再乱动一下,我就不能保证你的这一辈子会不会到那个时候。”
年轻人被这话威胁住,乱动的屁股立马老实下来。
炸弹的结构和今天上午松田阵平碰到的结构相同,把炸弹绑到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歹徒是谁已经能够确定。
“查一下五楼的住院病号。”
松田阵平最后转述了一句,“萩,刚刚的内容你有听清吗?”
“没问题,你就放心好了。”
萩原研二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