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警校的时光已经过了七年,两人也有七年未见,时间冲淡了萩原研二记忆里那个严肃认真的警校生第一名。
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圆滑又疏离的私家侦探。
“萩原先生,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安室透微笑中带着疏离,紫色的眼睛好像在问你在看什么。
萩原研二:“抱歉,只是想起一件事,安室先生长得很像我的一位好友。”
“唔——我可以把这当作是递橄榄枝?”安室透笑了笑。他笑起来,那份疏离感又悄然消失,更像萩原研二记忆里的模样。
“为什么不呢?”萩原研二狡黠地弯下眼反问:“毕竟是侦探和警察的组合啊。”
·
钟表在嘀嘀作响。
别墅的二楼有个大橱柜,橱柜的最上方摆了很多相片,一些挂在墙上,一些放在相框里立起来。
白天的太阳光很亮,奥德里安不需要凑近就能看清照片上的内容。相框里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笑容被照片定格,直到永远。
幸福是会传染的,隔着照片,身世并不算好的少年看着照片上幸福快乐的女孩,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
幸福美满开头的结局是无人生还。现实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已想不到方式戛然而止。
谁对谁错,现在的奥德里安还不知晓。
就像一年前的那个雨夜里,奥德里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莎朗——
依稀记得,那是个夜雨里。
偌大的纽约城被暴雨袭击,繁华的灯光被蒙上一层层模糊的布料,雨落在身上,湿答答的黏着衣服,惹人心烦。
小伙子疾走在雨夜里,脑袋上戴着个帽子,前额的刘海全被打湿,搭在额前,在黑夜里闪过一抹金色。
“莎朗!”
年轻的男孩气喘吁吁地敲着公寓的大门。
门里面,被叫莎朗的女人放下手中的医疗绷带,听到门外堪称扰民的动静,无奈叹了口气。匆匆收拾好,掩盖完现场以后,起身开门。
“奥德,你该冷静一点,去把你这湿透了的衣服换下。”莎朗看着门口宛如落汤鸡的儿子,把人数落着拎进门。
“我也没想到老天会下这么大的雨,彼得和我都打算今晚去露营烧烤的。”将身上湿透了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到阳台洗衣机里,被称呼为奥德的男孩露出一个明媚又不失讨好的笑容“你看,我明天能不能……?”
“不行。”莎朗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未说完的话,“现在外面的无良媒体就等着揪你的小辫子,你天天和彼得乱跑出去,哪天来个断章取义的报道对你的事业也会有影响。”
“还想不想成为最优秀的演员了?”
“想!”奥德毫不犹豫地应答,手上擦头发的动作没有停顿。
灯光的照射下,本就是金色的头发更显耀眼,和旁边有着一定年纪的女人站在一起,倒有几分相像。
不过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莎朗是奥德的养母,有法律关系的那种。
“想就好好地待在你的校园里学习,年轻人不要总想着逃课。”莎朗背对着他,从茶几下方抽屉里拿出两张票。
“尼克尔最新电影的首映,某位再逃课的小绅士明天要是再不乖乖在学校里待着,我就得考虑一下这张票的归属了。”
“别啊!”奥德苦着脸,顶着一头擦成鸡窝头的样子和莎朗装可怜,“亲爱的莎朗,别对我这么残忍,你知道的,学校里教的那些知识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听不听都会!”
“你可以和他们交朋友,总之我明天可不希望又接到老师反映你逃课了的电话。”莎朗装出一副冷硬心肠的模样狠狠拒绝了来自养子的请求。
奥德听后,立马拉着人耍赖。
……
稀松平常的话语成了最后的对话,那个时候耍赖的奥德里安不会想到。自己隔天就收到了来自经纪人葬礼安排流程,就像那个被排除在外的陌生人,所有人都瞒着他到了下一步,只有自己还被留在原地。
缓缓地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奥德里安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下一个物品身上。意料之中,偌大的橱柜中只剩一些生活日常,找着找着,他就蹲了下来,打开手电筒照向最底层挨着地板的空隙。
不知过了几分钟,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掉了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