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拿起棉签轻轻柔柔蘸着江聿风的干裂的嘴唇。
姜南坐在病床边静静的看着江聿风,也没有说话,眼睛又不自觉的红起来,一滴眼泪夺出眼眶滑落脸颊。
她擦干眼泪,赶在时间最紧的时候走出病房门,刚出房门就碰见打水回来的汪军,她说了声叔叔再见就向电梯口跑去。
汪军见这孩子火急火燎的在电梯口等了几秒钟,等不及,就冲向了楼梯口。
他拿着热水瓶站在门口向病房里沙发上的茶几上看了一眼,连苹果都没拿。
汪军走进病房门,眼见着江聿风的药水瓶空了,汪军放下热水瓶就去喊护士站的护士来换。
护士随后就跟着汪军进了病房门,刚进门,就见着自己侄子迷糊着从病床上摸索着要起来。
护士和汪军立马上前扶着他起来,护士说,:“头还疼吗?”
江聿风轻轻点了点头。护士说,:“你现在头部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还要休息几天,这瓶给你打的是退烧的,你还有点低烧。”说着对着病床上夹着的病历单跟汪军对了一下病人的名字,把新的一瓶药水插入挂上。
江聿风在昨天的急救室里头部被缝了8针,医生拍片子,有轻微的脑震荡,不过他的晕倒的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高烧。
江聿风昨天晚上几个小时的麻药过了就醒了,他也没有跟姑姑姑父详细说明自己受伤的主要原因,就说是因为见义勇为被人给打了,醒了没多久又继续睡了。
而对于自己侄子的事情,江斓和汪军从小到大从来都给予父亲母亲般的照顾和爱,但也从来给予朋友般的信任,他如果不想说肯定会有他不想说的理由,也从来把他当作一个大人的思想去交流。
而江聿风不想说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把一个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只要他的女孩没有受伤他怎么样都可以,其实本来刘舟人家也没做什么事情,其实这样说来只是一个乌龙罢了。
睡得有点久,江聿风想坐起来,让姑父摇起床头的摇手,视线一上移就看到沙发上自己的书包,他记得昨天晚上醒来后还没有在,:“老汪,早上是不是有人来看我。”
他从七八岁第一次见到汪军也是看在江斓的面子上喊的一声小姑父,之后在俩人慢慢相处变成朋友间的革命友谊后,他平时基本上都是叫他老汪,汪军也习惯了,也觉得这样会跟亲近些。
“一个姑娘一大清早过来给你送书包来的,你要早起五分钟,应该就能看见了。”汪军给江聿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床头旁的桌子上,:“刚下楼没几分钟,估计赶着回学校,直接跑楼梯下去的。”
还没听完姑父的话,江聿风不顾头上传来疼痛感和眩晕感,双脚没来得及就穿上拖鞋赤脚走到窗户边。
幸好病床离窗户还挺近,要不然吊针管子能被他扯掉。
他住在三楼的一间靠向医院大门方向的一件病房,果然,他透过铺满阳光的玻璃上,就看见一小团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颠一颠的跑出校门的女孩的背影。
江聿风扯着有些干裂的嘴角,眉眼也跟着柔和了起来,头上高高扎起的发尾被跑的一甩一甩的,他这个角度只能瞥见女孩一点点白皙的侧脸。
这个点门口依稀有一些病人家属出去买早饭或者买完热气腾腾的早餐回来的,姜南穿梭绕开一个个路过的行人,小脸窜的有些泛红,看样子真的有点急了,小手放在身边两侧随着身体的幅度微微摆动着。
江聿风赤脚站在窗边直到姜南消失在他看不到的盲区视野中,就那么赤脚站着,就像感觉不到地上瓷砖的冰凉一样,脑海里的记忆忽然一动,她手上的伤有处理吗?
汪军看着江聿风这么不管不顾的走到窗户边,嘴上的笑容也跟平时不一样。
也走上前看这家伙看啥呢,也不出意料的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
江聿风跟着这个新姑父生活也有个十来年了,也见惯了江聿风的笑容,江聿风从来对着谁都是一副礼貌笑意温和的笑容。
一直是个温温的样子,让汪军觉得那个笑容就像是机械性的,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还从来没见过这臭小子这种与之十年来截然不同的笑脸,他从江聿风的脸上看出了不一样的情绪,虽然都是笑,但总觉得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两个字,鲜活,对鲜活。
在和江斓认识时就知道她的情况,也是很心疼这个小男孩的遭遇,但之后跟江斓结婚后,也偷挺欣慰的,即使面对过前姑父的殴打父母的相继去世,小男孩也没有产生自闭症之类的情况,反而面对每一个人都是礼貌客气的微笑。
但在小学每次被请家长就知道了,每次面对同年级或者高年级的辱骂或者挑衅,江聿风都是恶狠狠的拳打脚踢,不分轻重的一拳一拳打在那些对他的挑衅和嘲笑的话语,脸上也是不惧怕任何的严肃恶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