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韩立雨觉得堪比世界末日。
连禾露出了想杀人的表情,默默把烧烤签子藏到了身侧,看夏米尔的眼神似乎是在打量从哪里捅签子比较顺手。
“仔细看看,我家小禾真漂亮呢。”夏米尔还在不知死活地继续输出。
韩立雨的大脑疯狂运转,企图找到挽救这个局面的方法,可还不等他想出法子来,夏米尔就哈哈一笑,没心没肺地打发他去买胃药。
韩立雨连连摇头,不是他不愿意去,他是怕等他回来夏米尔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连禾瞥了韩立雨一眼:“去吧。”
得到连禾的应允,韩立雨不情不愿地起身跑去买药。这条街全是餐饮,去一趟药店至少得二十分钟,他只能一路小跑着去。
连禾望着韩立雨的背影:“你跟着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贪图你的美色。”
连禾额角青筋一跳,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真的不打算说实话吗?”
几杯酒下肚,夏米尔的脸上已经染了些许绯色,他晃了晃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酒水摇曳翻涌,半晌没有说话。连禾一时无法确定他是醉了还是在开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夏米尔才开口说道:“小禾啊,你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吗?”
“什么意思?”连禾皱眉。
“林诗然那件事,换任何一个血猎来都会死得透透的,我也不例外。”夏米尔的手指点上连禾的喉结,顺着他的锁骨一路向下,明明是暧昧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旖旎之意,“吸了血之后,你的身体也在往血族的方向转化吧?”
血猎是人类,再强大的人类也不可能单枪匹马战胜血族,哪怕是S级猎人也是如此。
那晚连禾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中的力量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不是脖子上的伤口一直流血,最后鹿死谁手都难说。
“你会变成徐舟那样吗?”夏米尔问。这个平日里没个正经的男人罕见地露出了他阴翳的一面,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玩味,手指落在了连禾心脏的位置,好像只要连禾敢说个“会”字,他的手就会贯穿连禾的胸膛。
连禾笑了笑:“不会。”
夏米尔定定地看了他半天,突然绽开一个满意的笑容,抬手把连禾揽了过来,跟他头对头轻轻蹭了蹭:“不会就好,我家小禾这么漂亮,可不能变成那种样子。”
韩立雨买完药,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他预想中血溅当场的情况并未发生,连禾甚至还笑了起来。看来他不在的时候,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连禾一字一句道:“不过我不能保证,所以你要赶在我变成徐舟那样前杀了我。”
夏米尔歪头:“你现在依旧好看,这样吧,你要是变丑了,我就杀了你?”
连禾朝他举杯:“成交。”
“啪”地一声,韩立雨手里的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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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的玫瑰开得娇艳,肆意地散发着芬芳。肃眠的脚边堆了一些细小的花枝,他捻起一根细枝,“咔嚓”一声减掉。上面还未绽放的花苞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被肃眠轻轻扫进泥土中间。
从98区的血猎基地回来后,家中的仆人对他尊敬了很多,见了他不再横眉立目,也不会把脏活累活都一股脑丢给他。只不过这种尊敬只浮于表面,他们私底下还是会用各种方法排挤肃眠。
简单的工作他们争着完成,剩下一下琐碎繁杂的工作就撂着不管。肃眠看不下庭院里疯长的花草,于是自己动手修建。
修建花草是个不错的工作,工作时可以摸鱼,还能静心。
肃眠现在心很乱,急需这种需要慢慢磨的活计来静静心。
几个小时前,他收到了家中寄来的邀请函。再过几天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十岁生日,家里邀请了大批贵族参加,邀请函群发的时候不小心发到了他这里,肃眠现在左右为难。
不去的话,短时间内父亲可能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要是发现他明明收到了邀请函还无动于衷,必然又是一通责骂;可去的话,他的身份尴尬,肯定会收到不少白眼,搞不好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肃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墙边,脑袋低垂着。
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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