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这次公主的事就是和洪与安亲王一手谋划的?”
入夜时,赵洵的书房里添了火炉,姜慈等到他从大理寺回来,来书房中小坐,刚听赵洵说完今天在郭大人那得到的消息。
赵洵拿起火钳挑了挑炉火,让火烧得更旺些,接着回应姜慈的话,“此事涉及皇族秘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和洪的身份,他既然这次负责将这个孩子找回来,当年将这个孩子送出去,应该也不会假手他人。”
姜慈虽然之前已经在心里有所怀疑,当她看见自己身上确实有一枚印记时,才彻底证实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又想到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是觉得身上一阵发寒,她不由得往火炉边靠近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那根白玉簪似乎也有了解释,如此珍贵的物品,又是皇室中打造的,也许当年也是被用作定情信物交给神女手上,神女也是凭借此物来到京城,寻到太医相助。
可毕竟是一段私情,在见不得光的地方滋生,就算当时瞒住了,可后来宫中应该也走漏了些许消息,这样一想,太后当时提到这玉簪时欲言又止的神情就有了解释。
姜慈握着簪子,又问:“那神女……之后怎样了?为何会被葬在城郊?”
赵洵回想起郭越的话,转述道:“据说是诞下一子后,身体太虚,又是只身一人,无人照料,短居在城郊一段时间,后来城郊大火,她也没能逃掉。”
城郊大火,怎么就正好在这时候起火了呢?
姜慈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之前从哪里听说过……对了,大火!
姜慈连忙道:“大人可还记得,江南的那个春风楼最后也是毁于一场大火?”
赵洵一愣,“你是说……”
这两件事看上去有些牵强,但也不怪姜慈会将它们联想到一块儿。若是从地理上看,这两件事一南一北;从涉及到的人来看,也各不相同,但就是这两件毫无瓜葛的事,却一前一后出现在他们调查的过程中,而这两场火灾中牵扯到的人,追根究底,都和这个幕后之人脱不开干系。
火灾也许并非是奇闻轶事,不过连续两次和同一个人相关,那就可能有别的说法了。
赵洵说:“这两件事过去太久,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会再查火灾的原因。”
屋子里,赵洵说完话,两个人沉默了下来,安静得只能听到木柴在火中的噼啪声响。
过了一会儿,姜慈才道:“还有一点,如果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那将我训练成杀手的人又是谁?此人又打算让我杀谁?这事又与萨汗族有关吗?”
此问题一出,两个人心里其实都有答案了。
安亲王府并非市井之地,姜慈既然被收留其中,以她的身份,必然会有人看管。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什么人,要越过所有人的耳目来教姜慈功夫,是万万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场杀手的训练是王府默许的。
至于此人的目的……
姜慈沉思道:“在这个关头召回公主,又传来我在江南‘丧生’的消息,所以为了应付皇帝,只得找一个替身。短时间内,与我年龄相仿的姑娘,自然是郡主莫属。”
赵洵道:“还有一点,以和洪办事风格,此事乃是欺君之罪,他不能一人承担,所以他要拉安亲王下水,能威胁安亲王最好的办法,就是郡主。这样一来,这件事只有这两人知道,绝不会被揭发……当然,前提是他们确认你已经回不来了。”
“没想到我其实没死。”姜慈长叹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一点,“既然郡主接下了我的身份,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没完成的任务也将由她来完成?”
赵洵脸色微变,“你是与侯府的亲事?”
姜慈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这只是表面,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为何还要我习武?”
一个杀手,嫁到侯府,能完成什么任务?
这样一想,姜慈忽然瞪大了眼睛,她一抬头,看向赵洵,“先前我以为是为了控制侯爷,可眼下联系起来,莫非是为了……方便随时取侯爷性命??”
赵洵也是被她这个想法一惊,半天没说话。
姜慈不敢想象,“郡主现在身陷囹圄,要如何救她出来?”
赵洵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才道:“前几次看她的情况,定然也不是自愿入宫。可是,要救她出来……也只有等到查清真正的幕后之人才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