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点头笑笑,“坐,好酒留着晚上再请你,不过这盏茶也是不错,尝尝?”
郭越哪知自己梦话都叫大人听见了,脸上一红,连忙端起手边热茶,茶香扑鼻,他饮下一口,果然清醒许多。
“听闻此次围猎出了事?大人和姜姑娘还好吧?”
“没事。”
赵洵随后又简单将七皇子与行宫里的事与郭越说了,郭越哪想到一趟围猎还能牵扯出这许多事端,就算没亲眼看到,也是觉得惊奇了。
“怪不得大人要属下去查这个文瑞先生,他之行动看似正常,但细想又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这几日你可有查到什么?”
“倒是有一些。”郭越放下茶盏,娓娓道来。
这位文瑞先生早年的经历不可考,郭越能查到的记录大概在他初次进京的时候,那时候他却不是为了赶考而来,而是为了行商。不过,他的商人之路并不成功,很快他就一穷二白地离开京城,投靠书院。也算是他运气不错,再后来,他凭借在书院中的出色表现,被太子赏识,随后又带他回到京中,从那之后,他就一直留在太子身边,当太子的门客。
这些年他在太子身边出谋划策,应当也是不负太子赏识,在门客中地位越来越高,太子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他同行。因此,虽然这位文瑞先生在京中并无一官半职,但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可以说是颇有地位。
郭越一口气将这几日的调查说完,这才又捧起茶盏,“大人可还有什么疑问?”
赵洵听罢,仔细想了想,道:“他还行过商?做什么的?”
郭越道:“小买卖,有他的通关记录,但是奇怪的是上面没写具体什么买卖。这点有点奇怪,不过多年前的事也能理解,那时候法令尚未完全推行,很多记录都不太完备。”
姜慈听着,总觉得有些违和,她想了想,在旁问道:“是说这位文瑞先生做生意失败了?”
郭越嗯了一声,“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觉得奇怪……”姜慈托着下巴,想了想,“虽然我与这位文瑞先生只见过几次,不过以他言行,可见他是十分有头脑的人,这样的人小买卖也会赔本吗?”
“这……”郭越想了想,“或许是没有行商上的头脑,毕竟学识才华与买卖还是有些不同的。”
“对了,你说书院……是哪个书院?”赵洵在一旁忽然开口问道。
“可巧了。”提起这个,郭越来了精神,表情神秘道,“正是江南万里书院。”
又是这书院?
姜慈与赵洵对视一眼,以他俩之前的推断,这书院和景同天的死或许另存蹊跷,那件事尚且没有查明,此时却又多出来一个文瑞先生,也和这书院有关系?
姜慈不由想到那句老话,当一件事重复出现三次时,巧合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了。
但既然想到了景同天……姜慈脑中不由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这样一想,她自己先是一惊。
“先是在京城做买卖……之后又去了万里书院……”
赵洵听见她的低语,看了过来,看见姜慈一脸惊讶的表情,问道:“怎么?”
姜慈说:“也许是巧合吧……”
“说来听听?”
“如果按照当时几件事发展的顺序来看,景大人是从京城去了北境,接着南下去了书院……若是时间一致的话,这位文瑞先生也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路径。”姜慈说着,看向郭越,“不知文瑞先生是何时来的京城,又是何时去的江南呢?”
这么一问,郭越也是愣住了,他害怕自己记错了,连忙翻开记录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他指尖有些颤抖,顺着册子上一行行字找过去,最后一顿,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赵洵和姜慈,“姜姑娘猜得不错,这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去的江南……”
这算得上是一个新发现,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没想到调查文瑞一事,还能牵扯到景大人的案子。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至少无法证明这个文瑞先生与景同天的死有直接的关系。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深入调查。
姜慈皱眉道:“若不是这次围猎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想不到调查到文瑞先生的头上。此人做派低调谨慎,又常年在太子左右,想要深入调查此事,恐怕不简单。”
“虽然不易,不过也并非没有机会可言。”赵洵接过话道,“文瑞此人若是真的和江南的事有关系,以他能力,应当会在幕后出谋划策,此次我们在江南遇到的对手,也很有可能是他派来的。以此推断,他必然会和那些黑衣人有过接触,而且回京之后,以黑衣人的动向来看,他们之间的联系仍未断绝,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突破口。”
郭越恍然大悟,“大人是说我们反过来跟踪黑衣人?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撤离……”
“嗯,之前怕打草惊蛇,现在则需要打草惊蛇。”
“可是这谈何容易……”
郭越话未说完,只见姜慈已经站了起来,“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