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洵点了点头,等姜慈出去了,他才反应过来——李叔?什么时候这么亲切了?
李管家问询赶来,两眼通红,道:“侯爷,可算是醒了。”
李管家可算是看着赵洵长大的,感情颇深,担心了好几日,听说赵洵身上又是伤又是毒的,生怕小侯爷就此醒不过来了。
赵洵自然也明白,宽慰道:“放心,我没事。这两日辛苦了。”
李管家道:“不辛苦,这几日好在有姜姑娘帮忙。”
赵洵愣了一下,没想到姜慈一直留在侯府,便看了姜慈一眼,认真道:“多谢姑娘。”
姜慈摇摇头,“大人客气了。”
李管家怕赵洵这才刚好就要回大理寺,便趁机将太医说的那些话一一转告,叮嘱赵洵千万好生歇息几日。
“太医说了,大人越是此时逞强,越是难以见好。只有安安稳稳地喝几日药,调理一番,才有可能彻底治愈此毒。”
赵洵毕竟是才醒,也不想李管家担心,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好。”
李管家高兴地盘算道:“好,那侯爷再休息会儿,我先去让厨房再备点粥食来,侯爷这两日还是吃的清淡的好。”
赵洵都不反对,只是点头,“好。”
李管家大概是头一次见赵洵这么好说话,眼角都笑弯了,“那我这就去,侯爷稍等。”
说完,便高兴地出门了。
姜慈这么多天以来,头一次见李管家如此喜形于色,不由也跟着高兴起来。
“大人既然醒了,那我也该回——”
她话还没说完,只听赵洵问她,“你这几日为何在侯府没走?”
姜慈大概没想到赵洵会问这个,一脸茫然道:“我走了李管家怎么办?话说大人,你这侯府看起来虽然大,守夜时却连个换班的都没有。”
赵洵摇摇头,道:“我不是说那个……我以为你和那个云歌会趁这几天一走了之,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和我解释那些事了,不是吗?”
姜慈傻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赵洵眼里是盘算着这种事的人,“那我干什么要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和大人回京城?再说,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啊,大人您这伤还有在巷子里受的吧?当时若不是我要去找云歌,大人也不会身陷危险,这时候我要是走了,那成什么人了?”
她这一长串话不假思索地一口气说完,听得赵洵半天没说话,半晌倒是少见地笑了一下,看得姜慈一愣。
姜慈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有,只是觉得和姑娘比起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赵洵收了笑,看了一眼姜慈,后者此时神情都隐藏在面纱中,看不分明。赵洵方才就有所疑惑,便又问,“但你在府中为何要做此打扮?我这府上本来也没几口人,更没有你这号人物。”
姜慈叹气,道:“现在有了。”
赵洵:“什么?”
姜慈不紧不慢道:“侯爷府上有个刚来两月的丫鬟,脸上有个古怪的疤痕,平日里都戴着纱巾,不以真面目示人。这消息,大概都已经传到太后那了。”
“太后?”赵洵心说怎么又牵扯到了太后,但是转念一想,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太后派人来了?”
姜慈点点头,解释道:“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我躲不开,又怕暴露了身份,只好出此下策。李叔配合我,给我编了个捡来的丫鬟的身份。”
本以为赵洵又要说她擅自行动之类的话,但没想到赵洵听了,却只道:“这倒是没想到。”
姜慈一愣,“什么没想到?”
赵洵看她一眼,问:“来人没说别的?”
“还说太后给侯府选了些人,来照顾侯爷。”
“嗯。”赵洵点了点头。
姜慈疑惑道:“这和我假扮丫鬟一事有什么关系吗?”
赵洵不紧不慢道:“太后一向对侯府的事很是上心,前几年就总想往侯府添人,只不过碍于我在军中,这事儿一直没成。这次听闻我病了的消息,她肯定还想着这事儿。”
姜慈道:“这不是因为太后关心侯爷吗?”
赵洵轻轻一笑,“你以为是关心?”
姜慈不敢说话,心说这两边都不是自己敢得罪的。
只听赵洵接着道:“关心是假,眼线为真,有些人只是想把手伸到侯府里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