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青年没有再次拒绝,他沉默内敛,弯下腰放肆而虔诚地在鞠千尚眉心落下一吻。
“喜欢。”
轻轻点水,唇珠来不及碰上皮肤就已撤回,只有温热的吐息喷在上面,仿佛是夜间的风代替他吻了鞠千尚。
鞠千尚惊讶于他的克制,也愈发满意这个懂分寸的人,唯一需要警惕的可能是这份“喜欢”。
人的情感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那要试试吗?”
“什……什么?”
鞠千尚浅笑,眼眸千回百转流淌着无限情深:“要谈恋爱吗,小鹌鹑。”
青年怔愣开口,手脚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我不会。”
在他浅薄的世界里,一段恋爱的开始,以及进行都是已经相当让人无措的事。
鞠千尚起身将人推倒沙发,他居高临下笑容里有点冷意,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我教你。”
他弓腰压上去将对方禁锢在臂弯,吻堵住那张又要发问的嘴唇,撬开然后戏弄,如突如其来的骤雨不讲道理横冲直撞,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冷酷残暴,与温柔背离,气息与气息交融,鞠千尚感受着这具身体从僵硬变得瘫软,对方伸着脖子喘.息着绯色从脸颊爬上耳尖,漆黑的眼眸不再平静液体在里面流淌,朦胧的深色如同宝石般璀璨。
鞠千尚捏住对方下巴:“呼吸。”
青年颤动着肩膀听话地调整呼吸,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手指忍不住抓着鞠千尚肩膀上的衣服。
看上去可怜极了。
鞠千尚擦去那眼尾的液体轻声问:“接吻……是什么感觉,很难受吗?”
这话问的好像接吻的另一个对象不是他,青年滚烫的心漏了个洞,闭着眼颤颤巍巍道:“舌根会很麻,有点痛会忍不住想要颤抖,会没有力气会忘记呼吸,会想要……”
他认真地描述自己的感受,像个听话的乖孩子。
鞠千尚温存地亲亲他发红的眼角:“还想要什么?”
青年声音嘶哑忍不住扬起脖子迎合:“想要更近一些,更多地拥有你。”
想要撕开阻隔的屏障,□□与□□相拥,灵魂与灵魂交融,亲密无间没有丝毫距离,想要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真是贪心啊。”鞠千尚轻笑手指不经意地戳在对方腰侧的软肉。
“唔。”兰琛如同触电般缩了一下,某处压抑的反应冒头他屈腿想要遮掩,却被人分开,以一个羞耻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这里不能碰吗?”
兰琛放松身体调整着生理反应,沙发被他抓出褶皱:“嗯。”
“有很多人碰过吗?”
“只有你。”
“这样啊。”鞠千尚眯眼,一直平静的情绪突然微微波动,牙根有几分发痒想要咬上去。
只有他可以碰,他的私有物。
“交换唾液时会感到恶心吗?”
兰琛抬眸看向对方红润饱满的唇,上面还有他留下的浅浅咬痕,由于破皮颜色更加侬丽,喉结滚动他的声音愈发沙哑:“不会。”顿了顿,他又问:“你呢。”
鞠千尚微怔:“第一次有人问我的感受呢。”
“第一次?”兰琛指尖蜷缩,眼里的墨色难以化开,“你有很多次?”
鞠千尚苦笑眼里有几分痛色:“那个人很粗暴啊……他有权有势……”
“是谁!”兰琛厉声问,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觉得问不出来侧身去够掉在地上的手机,准备让人去调查。
他刚刚起身腰猛地被从后面抱住跌进一个怀抱。
鞠千尚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默默流泪:“你打不过他的。”
鞠千尚这辈子做过的最亲密的事大概是刚才那个吻,并没有很多次。
“鞠千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肩上的泪晕湿布料,兰琛眼睛慢慢变红,理智被吞噬只是机械地重复,他一直都知道鞠千尚患有严重的心理障碍,病情严重到甚至会反应到躯体上,很难接触别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只能是对方逼迫的。
一想到这个词,兰琛遍体生寒他咬破舌尖,铁锈味混合着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格外痛苦:“对不起……我总是迟到。”
鞠千尚闭上因为一直不眨眼而流泪的眼,嗓音同样沙哑:“没关系。”
“小宣,这是你的第二人格吗?”
博弈一进一退,小宣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情动之下所有的怯懦消失,不再温顺而是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狼,鞠千尚总是会适时调整自己的位置。
在对方表现温顺时高高在上地掌控他,再对方表现强大时柔弱诉苦,说不清谁比谁演得高明,但是很有趣,鞠千尚喜欢这样的游戏。
如果只是个单纯的小朋友,鞠千尚玩过后把人丢掉也许还会产生些愧疚,但如果是这样的人就完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