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栎昨日不寻常的亲昵动作萦绕在秦妙苏脑海中,她思来想去他为何这样做,又忍不住回味许久,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结果香巧看到的画面就是,自家夫人活像一个还未出阁的思//春少女,坐在桌前双手托腮不停傻笑。窗外的海棠花影斜斜映在她月白的衫子上,愈发衬得她眼波流转间尽是藏不住的欢喜。
她在秦妙苏眼前挥了挥手:“夫人?可还认得我是谁?”
秦妙苏冲她憨笑一下,抛了个媚眼:“讨厌,当然认识。”
“啧,我还以为你被侯爷灌了迷魂药,变傻了呢。”
“不至于,不至于,嘿嘿嘿...”
“...”香巧轻声叹口气,都说恋爱里的人智商为零,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夫人,您现在还想得起在织霞轩定了衣裳吗?那边来信了,说衣裳做好了,现在可以去店里试试看合身么。您要去吗?”
想起那匹流光溢彩的云锦缎子,做出来的衣服不知会多么惊艳,秦妙苏立即回过神,眼睛放亮:“去去,马上就走。”
“...好,我这就去准备。”
主仆二人踏出门,看到酆栎正站在走廊里,他看到秦妙苏出来,想到昨日的事耳根不自觉发红起来。
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秦妙苏正不知要说什么,就听他道:“你们可是去织霞轩?”
秦妙苏不敢看他的眼睛,轻轻点头:“嗯。”
“那...我和你们一同去吧。”
“啊?奥,好。”秦妙苏一时诧异,这种去拿衣服的小事,平时酆栎绝不会感兴趣,可他今日竟然主动说要同去,她有些不敢置信,答话也变得呆呆愣愣。
香巧在一旁看得着急,明明是成婚了的两人,气氛忸忸怩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第一次见呢。
她不动声色用自己胖胖的身体轻撞了一下秦妙苏,将她推到了酆栎身边,笑眯眯道:“夫人的衣裳本就是侯爷亲自选的,自然要一同去才好。”
秦妙苏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差点又跌进酆栎怀里,她急忙立住站好,埋怨地睨了香巧一眼,却见她毫无觉得自己做错的意思,笑得呵呵的。
这丫头,胆子变大了啊。
三人同往织霞轩,秦妙苏想到马上就要看到漂亮的新衣,心情愉快,步子也变得欢悦起来。
正走着,忽然一个中年妇人手中挎着篮子走到了她面前,朝她上下打量。
秦妙苏吓了一跳,酆栎出手拦住了妇人,凌厉问道:“你是何人?要做什么?”
妇人欠身行礼:“抱歉,刚才唐突了,因为看着这位姑娘生得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冒昧拦住了她。”
秦妙苏疑惑道:“或许只是个巧合吧。”
妇人问道:“未必,想请问姑娘,您的娘亲是不是姓白?”
秦妙苏听闻一惊:“确实如此。”
“她姓白,名纤纤,擅异国语,曾经游历天下,博学多识,是么?”
见她关于母亲的特点都说准了,秦妙苏渐渐卸下了防备:“您当真认识我母亲?”
妇人笑道:“何止是认识,她曾是我极好的一位友人,正是得益她的帮助,才帮我挽回大笔的钱。若几位信得过,去我屋里坐坐如何?”
秦妙苏极想知道更多关于母亲的事,又见这位妇人面相和善,不像在骗人,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酆栎。
犹疑几息,酆栎道:“好。”
妇人:“请跟我来。”
走了一段路,几人来到一处宅院,进门处,秦妙苏又看到了一簇簇艳丽得称得上妖异的花,和邪神庙外面的一模一样。
她指着花好奇问道:“请问,这种花是何名字?”
妇人瞥了花,温和地道:“姑娘称呼我婉姨就好,这花呀叫做石竹,我本嫌它生得太过艳丽,可我夫君喜欢,便留下来了。”
“是不是当地都喜欢种这种花?”
“并不是这样的,这花啊生得美丽,性子也很挑剔,通常啊只与富贵相伴。”
进屋后,婉姨安排他们坐下,吩咐丫鬟准备茶水和点心赶紧送过来。
她笑着仔细端详秦妙苏:“我知道姑娘的父亲姓秦,可叫你秦姑娘显得太生疏,我姑且称你侄女好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您与我母亲是旧交,关系亲近,能遇到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婉姨又将目光转到酆栎身上:“这位是你的夫君?”
秦妙苏记得以前酆栎说过,不喜她在外人面前坦诚二人的身份,就道:“不是的,婉姨,只是朋友。”
婉姨轻舒一口气:“幸好你们尚未成婚。说句不怕你嫌的话,我瞧着这位郎君对你有倾慕之意,可生得实在太过俊俏,容易招蜂引蝶,日后若真在一处,只怕你要平白受些闲气。”
“啊?”秦妙苏眼角瞧见酆栎被说得紫胀的脸,拼命忍住笑。
婉姨:“小郎君,若你真对我侄女真心实意,可敢受老身一试?这世间甜言蜜语最易得,可真要碰着磨难了,多数人却知难而退。我侄女就这样跟着你,委实不放心。”
说着,婉姨执起茶盏,指尖在青瓷杯斟的水里轻轻点了点:“这茶水可试人真心,只是,你要吃点苦头了,敢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