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她卧床那段日子里,邱锦照顾着她无暇分神,姜婆因此病倒后,床前全靠她和李迎儿尽心侍侯,还要分出精力去管子母阁的事务,这一点一滴姜致都记在心里,早已将她二人当成妹妹一般。
柳巧羞涩地微微垂首,姜致给她蒙了盖头,交到喜娘手中,跟着一路送出了大门。
鼓乐齐鸣,花轿起,柳巧在轿帘盖下的那一瞬对着外面挥了挥手,引得门口的姜致等人也不停对着轿子挥手,虽然知道她已经看不见。
姜婆目送着花轿离去,有些恍神,依稀想起了自己成亲时侯的情形。
她同柳巧一样是孤女,但不同的是,当初没有任何人替她操心,一切全依了夫家的,这也使得她一进门就没了底气,被婆家人各种拿捏挤兑。
也因此,她好好地为柳巧操持了婚事,不愿意让她同自己那般,从一开始就被夫家人看轻了去。
姜致看着她略带追忆的眼神,多少猜出了些,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肩膀。
李迎儿幽幽出声道:“刚才你答应弥远的话,是真的吗?”
姜致一噎,低头瞥了她手上牵着的弥远一眼,抬起头看向她低声道:“哄小孩子话你怎么也当真。”
“不是,你们还不打算要孩子吗?”李迎儿惊道。
没等姜致开口,姜婆也道:“你都多大了还不想要,这也就是邱锦好脾气,换个人说不定早就给脸色看了。”
姜致想解释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在想措词之时,姜婆一拍大腿,面色焦灼地压低声音道:“你们该不会是……身上有什么毛病吧?”
姜致只得如实道:“不是,就是我们俩想晚些再要孩子。”
但姜婆既然已经有了这个猜测,便有些信不过姜致的说辞,忧愁道:“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才有意瞒着我?唉,其实我早该想到,你俩成婚后这日子过得可谓是蜜里调油,按说没可能要不上,原来是……唉,没事,有病就治,找郎中看过了吗,到底是你的事还是他的事?”
李迎儿也一脸惴惴地看着她。
姜致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久后,长公主也与姜婆心有灵犀似地派人送来了大批的补药,但不同的是,她似是认准了邱锦身体有问题,送来的大多是补男子精弱气虚的。
邱锦望着满桌的鹿茸地黄淫羊藿,幽幽道:“我觉得我可以用一些。”
姜致抚了抚昨夜拜他所赐到现在还感酸软的腰,面无表情道:“不,你不必用。”
说话间吩咐人将东西先归入库房。
邱锦看着东西被收走,带着笑意的声音里似是有些可惜:“其实,我还真的有些想试一试那些东西。”
他从身后揽住她,微微低头,将脸贴在她的后颈间,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姜致被他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偏了偏头道:“怎么办,她们都觉得我们身体有问题了。”
“任她们怎么想吧,以后有了孩子一切就不攻自破了。”邱锦心猿意马地安慰她道。
姜致忽然想起一种可能,试探着问道:“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呢,你会不会纳妾?”
邱锦顿了一下,出声道:“不会。”
“你犹豫了,你真的有可能纳妾是吗?”姜致已经开始有些疑神疑鬼。
邱锦将她的身子扳过去,对上她的眼睛:“不会,我方才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抗拒要孩子,对我来说,有没有孩子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你真的不想生,只有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简单地过一辈子,也很好。”
姜致并没想过永远不要孩子,她刚才只是顺口一问,看着邱锦诚意满满的眼神莫名心虚道:“我倒也没有这么抗拒,我其实还挺想生一个咱们两人的孩子,只是……再晚一些吧,好吗?”
“好。”邱锦把她拥在怀里,并不再追问什么。
其实,姜致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姜致的缘故,他了解到许多生产的危险之处,心里对此也有了隐隐的担心,却无法诉诸于口。
他想要一个带着两人骨血的孩子,但却不愿她为此担一丝风险,他觉得自己无法再经历一次有可能失去她的痛苦,但也不能剥夺她做母亲的快乐,所以,他愿意一切都听她的,无论她怎样选,他都奉陪。
他温柔地拥着她,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背,无声地诉说着眷恋。
姜致静静地靠在他的臂弯,唇角微翘。
她真的好爱这个珍视她包容她愿意给她所有自由的人,也决意付出所有真心回应这份情感,也许自己内心对一份长久的感情还有些不笃定,但她愿意热烈地回应当下她能感受到的一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