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好啊,反正我现在很闲,你就要在这里开打?”
那人话锋一转,已经是摆出了临战姿态。
“在哪里都无所谓,还有,我可不是闲得慌”
话说如此,但在宿舍门口打多多少少有点扰民,也不方便发挥,两人都自觉退到了几十米外的空旷地带。
……还是很扰民。
好吧,其实就他们刚刚闹出的那些风波,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并发挥了他们看热闹的主观能动性,围了过来。
这里有个对尹挽泪很不友好的消息:聂万魔是越热闹越起劲的性格,而对面那个人看着也不像会怯场的家伙。
不如说他也被气氛带着跃跃欲试了。
既然气氛也到位了,这里也没人能当裁判,那就看谁先出手来宣告战斗的开始了。
不过,在那之前——
聂万魔的左手抚上右臂,校服的质感不能说是优秀,但考虑到这里的生产水平,也算不错了,但是,她现在更需要这点布料去干别的事。
一把扯住袖子,这件衣服竟是从肘关节处被一点点撕了下来,随后这点布料便由聂万魔当做绷带,缠在了自己拳头上。
之后的事无需多言,甚至两个人都不需要互相确认,在同一瞬间他们冲了过去,一拳直奔对方要害而去。
在两个人接近的短暂时光,聂万魔考虑了许多,包括这么直白一招之后收拳如何掩饰破绽,重新发起攻势时如何抓住对付漏洞。
可惜,那并没有什么用。
这之后的事也无需多言,是聂万魔被打飞了。
两只拳头同时打中,但一人巍峨不动,一人被打出去了有好几米。
“……”
就像入学测试一样,很快就结束了,聂万魔能说什么呢?她趴在地上,小声嘟囔着说:
“都怪你,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弱,我就不会选择硬碰硬……”
“这时候想起来指望我了吗?”
尹挽泪不耐烦地接过了她的话,听起来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没有话好说的聂万魔扫视一圈后,发现周围人声还是嘈杂,只不过充满了笑声,那些人为何而笑,答案显而易见,但她无所谓。
比起这个有一件事更重要……
方才把她打倒的人,现在紧张地跑了过来,伸手想扶她起来。
如前所述,这里并没有裁判,也没有什么甩出圈外判负或者是倒地十秒不起来就判负的规则,也就是说,只要有人不认输,那么就是没有输。
——本应如此。
但是,对手如果没有继续战斗下去,反而是来搭了把手,怎么办呢?
那就相当于对手放弃了胜负,把对战的另一人视作需要帮助的对象,而不是需要挑战的敌人。
和帮助自己的人打起来,根本没办法谈论什么赢不赢的问题。
“……嘁”
她不可能接受这份帮助,也根本不需要。
恶狠狠地拍开那只手,颤抖着自己撑了起来,刚刚才被砸到地上的身体还站不稳,然而她还是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被拍开手的人看到她的动作愣了愣,接着下意识也要摆出出拳的架势,可没摆出来,又收了回去,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干。
眼看聂万魔要不管不顾地硬揍上去,尹挽泪突然说:
“我还是不懂你在干什么?你就要这么丢人地死缠上去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至少下次再来吧,我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我的身体”
死死咬着牙的聂万魔,为了回答她,松口说:
“我才不是什么君子……而且这都是你的错,我不能输才对”
这个回答从声量来说,只是轻声呓语,但掩不住话语中的咬牙切齿。
事已至此,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尹挽泪也只能主动担责,说道:
“好吧,我太弱了,行了吗?弱到你怎么纠缠下去,也只是给其他人看你的丑态,先撤退吧,你想想,你也不熟悉我的身体吧?熟悉之后你才能发挥出你真正的力量”
话说到这份上,聂万魔终于决定退一步,她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身,推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涌上来的人群,离开了这个地方,假装没有听到那个地方传来的任何声音。
但还有一个声音,她无法忽视。
“你到底和他什么仇什么怨?算了,我不关心,但是,你到底在争什么——其实这个我也不关心,我就问问”
尹挽泪的声音自然每时每刻都与她如影随形。
“不蒸馒头争口气吧,哼,你怎么不问问这天下有谁会喜欢输”
拖着像是断了一样的左腿,这下轮到聂万魔像残疾人了,但就算如此,她的话里还是没有半分好口气。
“我看你挺喜欢的啊,不然也不会明知会输还上前挑衅吧?而且,你肯定想着下次有茬继续找吧”
不用说,尹挽泪也不会给她什么好口气。
“……”
这话说得很准,但聂万魔保持沉默并非是赞同她,只是终于没有力气回答她了。
不过,最后一句,她还是说对了的。
……只有暴力的受益者才会支持暴力,所谓受益者当然就是胜者,好吧,接下来的接下来我也会不断地支持暴行,意思就是说——我当然就是胜者。
“不管你怎么挣扎,输了就是输了呀”
尹挽泪的声音还没有中断……可恶,这混蛋,明明在一个身体里面,她难道不会一样痛吗?
发不出声的聂万魔仍旧恶狠狠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