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汐而言,他们才刚刚认识。
可刚认识没多久,她要是不情愿,又怎么会留下自己,待在房间里面呢?
那还不是她信任你。
刃脑海中有个声音下意识回答。
信任?她不也挺信任她那两个同班的毛头小子?
刃伸手,抚摸着自己咬下的杰作。
突然之间,他哑然失笑。
就像快渴死的人找到了水源,漂浮海面的船有了锚点,不再留恋尘世的人类在走之前找到了牵念。
从牙印的排布来看,他和岁汐当时应该是面对面的。
再从牙印留下的位置来看,得解开上衣的第一道扣子才行,最起码,也得把衣领翻下去。
就假设他当时魔阴身发作,真的乱咬人,那也没必要先脱衣服,肯定逮到什么咬什么。
也就是说,留下这个牙印的时候,情况一定不太紧急。
这不是他伤人留下的证据,而是他留下的印迹。
为了证明这是他的。
魔阴身发作没有记忆,既是好处也是坏处。
好处不用面对自己又做了什么混账事,坏处是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刃回味起了那句话,那句他在见到岁汐第一面、就看穿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那句话。
岁汐喜欢他的身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岁汐喜欢他的身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岁汐喜欢他的身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
追本溯源,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接下来,他要沉住气。
先赶走丹恒。
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刃心情变好了许多。
连带着丹恒都看着顺眼起来。
丹恒红着脸,用手心捂着岁汐的脚,担心她把脚放在外面会冷。
找到新发现的刃不屑一顾,甚至难得大度一回,“允许”了不相干的人触碰他喜欢的女孩。
这小子……还脸红个什么劲呢,知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早就不喜欢吃素的了。
-
第二天。
岁汐是饿醒的。
昨晚没吃晚饭就睡了,早上醒来就听见独自饿得咕噜噜叫。
不过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
浑身舒坦。
岁汐双手伸出被窝,脚底往下一踩,美美伸了个懒腰。
刚一张嘴,下意识哼唧两声,就被人捂住了嘴,捏着脸颊把头移到另一边。
两只脚也被人用手接住,稳稳放好。
那只捂着她脸的手移开,岁汐这才睁开眼睛。
她睡醒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丹恒。
丹恒只穿了一件浅色的单衣,腰带松松垮垮打了个结垂着,一整个上身领口敞开,勉强在关键地带紧急刹车拴住。
丹恒化了半龙形,晶莹剔透的龙角散发着光,幻化出的龙尾不安分地摇摆着,过了一会儿,就像有自主意识似的,甩到了身前,正正好好是岁汐能摸到的距离。
“哇,龙尾巴!”
岁汐注意力被最最新奇的龙尾吸引了过去。
忽略掉了堂堂龙尊那勾栏样式的衣服。
毕竟其他动物常见,可传说中的龙,谁也没见过真的。
她伸出摸了摸,鳞片光洁,泛着淡淡的冷意。
“醒了?想吃什么?听见你肚子在叫。”
岁汐头顶响起声音,她抬眼看去。
是刃。
他同样穿着一件单衣,是深色的,衣服领口敞开,衣料轻薄,看着比丹恒那件透光。
他侧躺着撑着头,半边衣服垂下。
而岁汐正倚靠在他腹肌上,一抬头,就将他常年保养锻炼的成果尽收眼底。
刃的眼神仍旧常年看不出情绪。
岁汐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感觉刃好像在盯着她的脸看……嘴看?
是错觉吧……
她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了。
岁汐迷茫地看了看刃,又看了看,脑子终于彻底开机,清醒过来,惊坐起来。
“怎么回事!昨晚发生啥了!你们的衣服呢!我……我、我们怎么……”
一霎时,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岁汐的呼吸声,两道幽深的眼神同样投向她——也一直投向她,翻滚的爱意不再掩饰,倾巢而出,瞬息将岁汐淹没。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危险之中。
不致命,但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