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眀承摇头,觉得岑遇好奇怪,明明刚才还生气的样子,现在怎么又那么平静了。
岑遇:“那你还不走吗,想留下来吃午饭?”
解眀承“哦”了一声,他好像也没有留在这儿的理由,他是为了朋友安危而来,而这件事目前已经解决了。
只是解眀承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怎么岑遇这个人说的每句话,干的每件事都不在他意料之内,就好像他的生气只是为了让他说出更多关于叶绪的事情。
解眀承离开的时候还觉得这就是狐狸精必备要点,让人捉摸不透,也怪不得叶绪陷这么深。
解眀承一走,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岑遇和叶绪两人了,岑遇对这房屋很熟,他来过很多次,也住过很多次,但没有哪次是像这样,他半蹲在床边,看着睡得很不安稳的叶绪。
因为背上有伤,所以趴在床上,枕头挤得半边脸很委屈,而露出来的侧脸还有指痕,头发柔软地搭在一边,让他看起来像个受了很大委屈遭了很大罪的孩子。
岑遇从未见过这一面的叶绪,就算他们当时分手时,叶绪来宿舍楼下找他,也显得骄傲倔强,不容许任何人折辱。
而现在,受伤的叶绪成了弱者,无论他做什么,叶绪也只能忍让吧。
指腹贴住叶绪的唇,轻轻陷入便感觉到了唇舌间的湿润和温度,而叶绪一无所知,舌尖在感知到侵入时下意识抵抗,想把入侵的指尖顶出去,只是却无济于事,还被人故意触碰着逗弄几番。
叶绪眉心蹙得越紧,身体却没有任何反抗,显示出一种特殊的乖顺。
岑遇唇角几不可查微弯,觉得这样的叶绪好可怜啊。
可看着这样的叶绪,他偏偏控制不住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一向高高在上的叶家小公子为他落入了这般狼狈境地,好似这才能证明他的爱是真实存在的。
*
如果岑遇想,他是很能照顾好人的。
关注着输液瓶的流速,又给叶绪拿了一个暖手宝来,输液时手容易冷。
叶绪有一点低烧,加上身上的伤,睡得也迷迷糊糊,时梦时醒,但醒来时眼睛也没睁开,只是无意识喊疼。
岑遇摸着他脸颊,温声问他哪里疼。
叶绪自己意识都不清醒,自然说不出来,岑遇就一下摸摸他的脸颊,一下摸摸他的手背,一下摸摸他的头发,像对待着生病的小孩,很是爱护。
叶绪抓住他的手,放在枕头边上,又继续睡过去。
岑遇便坐在床边上,头微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手一直随着叶绪的力道,始终没有收回。
叶绪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输液瓶被撤走,他的低烧也好了,只是苏醒过来的一瞬,又感知到了身体的疼痛,唇无声骂了句什么,他爸打人真的是毫不留情。
“在说什么呢?”一道带着微许笑意的声音响起。
叶绪瞬间愣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里正握着什么,抬眸看去,便对上岑遇明亮的眼睛。
叶绪瞳孔倏地放大,下意识抓紧了岑遇手腕,喊出的声音挺大:“你去哪儿了?!”
岑遇笑了:“中气十足啊,看来身体好了?”
叶绪瞪圆眼睛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苏醒后面对的场景完全出乎他意料了,和昨天岑遇走时冷漠厌恶的那一眼相比,这时的岑遇态度好得就像回光返照,充满了不真实性。
“你……”叶绪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身体的疼痛提醒着他现在很真实。
叶绪深呼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说:“他们昨天那些话是他们自己想的,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报复,我回答也是瞎说的,我打电话给解眀承让他解释一下。”
他这时终于把昨天没来得及解释的话说了出来。
在昨天岑遇走后,他出来却不见人影时,心中慌乱又恐惧,但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他难免想到最坏的结果,会不会以后都见不到岑遇了。
此刻,再次见到人,还是在自己家里,叶绪只想立刻把误会消除,拿出手机准备打给解眀承,但手背一暖。
岑遇按住了他的手,五指嵌入,将他手完全握住,手背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干燥,很容易抚平心里的一些不安。
“不用打给他,我相信你说的话,我不会误会。”岑遇声音偏低,带着一种低哑的质感,显得很是温柔。
叶绪有些不敢置信,又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岑遇似乎被取悦到了,轻笑了一声,微低头,轻轻地碰了下他的嘴唇。
轻柔地宛如蜻蜓点水的触感,带着无尽的温柔,叶绪眼瞳瞬间瞪得更圆了。
完了,他想,真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