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了他、要找他、还打了他?
聪明如顾闻山,闹不明白了。等有机会抓住她,彻底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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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香栀从大通铺坐了起来,外面不远处集体鸡圈的公鸡刚刚开始打鸣。
她摸着生疼的脸颊,气恼不已。
一个人类的手劲居然能怎么大,她粉腮又酸又疼,糙老爷们真不会怜花惜玉!
旁边尤秀睡得四仰八叉,知青宿舍里还有因为离家太远而在梦中抽泣。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边,发觉不能从男人那边得到线索,她只能靠自己嗅着花露的味道追寻过去。
好在男人身上的气味和一般男人不同,与她的甘甜花露交织的是冷厉淡雅的香味。
她牢牢记住他身体气味,回想到刚才给对方的一巴掌,捏了捏拳头,觉得自己说不定真能吃到他,毕竟都能给他厉害看看了!
河倾月落,夜将尽。
下乡的知青同志们采取的半军事化管理。
小队长吴大哥他们来的第二天,已经拿着工作手册安排好每个人的工作任务,此刻外面的公鸡刚打鸣便敲响铜锣:“起床啊!同志们!我们必须争分夺秒搞劳动!”
他晚上在不远处的牛棚里睡的,有些新知青刚下来就想着回家,去年他在牛棚里还逮着一个逃跑的。今年新知青们都不错,没让他逮着。
回头过几天他可以蹲小树林,抓处对象的了。
香栀手脚麻利学东西快,及腰的长发编好后甩到肩膀后面,开始帮尤秀编头发。
尤秀睡起来脸肿一圈,早饭是大苞米碴子粥,吃的没得滋味。
香栀吃不吃东西都行,又想把碗推给尤秀,这时蒋磊端着碗坐到旁边,还从兜里掏出枚鸡蛋敲在香栀面前竖着。
以前他们在城里鸡蛋也不是天天能吃到的。蒋磊的鸡蛋先不说从哪里来的,放在香栀面前肯定是在示好。
香栀曲着手指弹过去,鸡蛋差点滚到桌子下面。蒋磊一把抓住鸡蛋,挑眉看着香栀。
他昨天被拒绝后,知道“曹香琴”心气儿高,漂亮佳人肯定经历过多方追求,他得另寻个好法子,早点弄上手尝尝鲜,不然肯定会被别的男人拐走。
他把鸡蛋扔到尤秀怀里,从侧面讨好“曹香琴”亲近的小姐妹,这也是追求的计划一环。
他走后,尤秀拿着鸡蛋,犹豫地说:“我还给他吧?”
香栀不懂人情世故,俏丽地歪着头说:“你想吃就吃,不用问我意见。”
尤秀家中有位二姐也是百里挑一的漂亮姑娘,虽然不及香栀,也让尤秀吃到许多好东西。既然“曹香琴”无所谓,尤秀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思想剥开鸡蛋吃了起来。
这时,对面长桌的一位男同志转身过来,问香栀:“曹同志,待会需要割猪草,每个人得五十斤,要我帮你吗?”
他话音刚落,得来蒋磊的眼刀。可其他男知青们也嚷嚷着说:“诶诶,怎么非要你帮,我也可以。”
“曹同志,我割猪草可厉害啊,你找他们帮忙不如找我。”
“我啊,我家贫下中农,干农活一把好手!”
尤秀差点没噎着,眼前争先恐后示好的架势让她咂舌。
“凭什么觉得我割猪草不如你们?”香栀掐尖儿的性子被他们惹起来。
在花谷中,只有非常弱小的花骨朵才需要别人帮忙。他们这是瞧不起花儿!
她作为栀子花,象征着“永恒纯洁的爱”以外,还代表着“勇气与坚强”。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援手,她还要不要面子啦?
是可忍小妖精不可忍。
上午参加完升旗仪式,香栀便拿着镰刀系着翠绿色的三角巾与其他知青们一起到山脚下割猪草。
娇嫩的掌心割出了水泡,她还在割。
割够了五十斤,她还在割。
发丝被风吹散,香汗滚落,她还在割。
吴大哥怕头一天将她累个好歹得挂落,抢过她手里的镰刀宣布她是今天割猪草的第一名,香栀高兴了,粉桃般的脸颊绽开蜜一般甜美的笑容,又是看呆一群人。
“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尤秀抹着下颌上的汗水,跟香栀一起往澡堂去。
烟霞村其实没有这么多讲究,来的知青同志多了,村集体给了个空屋子围成澡堂,给这帮讲究多的女知青们日常洗澡用。
尤秀从陕北过来,早就想洗个大澡使劲搓搓身上的尘土。
她卷着毛巾搓完自己,发现香栀独自坐在小板凳上用葫芦舀子慢吞吞地浇水,大咧咧的晃过去:“你躺着,我给你搓。”
“搓什么?”香栀还没反应过来,被尤秀按在长凳上。
尤秀搓了半天,感觉香栀皮肤细腻软滑,一点灰土都没有,感叹之余吐槽道:“我得个娘,你比案板上的鱼还难按,浑身全是痒痒肉啊。”
笑得真.花枝乱颤的香栀扯过毛巾挡住浑圆饱满的胸脯,伸手要去咯吱尤秀。
“哈哈哈,我认输我认输!”尤秀推着她穿上衣服,把洗澡的地方让给别的知青,而后俩人在热腾腾水汽里笑闹着。
穿好衣服,尤秀感觉有些闷,她指着两米高的小窗户跟香栀说:“仙女,去帮我开窗户透透气呗。”
香栀看了眼说:“不能开,要是有人怎么办?”
尤秀说:“对面墙是仓库,墙边还挂着禁止出入的牌,不会有人胆大包天的偷看的。”
“是呀,曹同志你帮我们开一下吧,我们里头闷死了。”
里间洗澡没有空气循环,各式各样胰子的味道和洗衣皂角的味道冲得鼻子疼。
香栀拿起竹竿走过去,还没捅开插销,陡然听到外面有人摔倒的声音,接着是男人的呻//吟声:“啊,哎哟!”
“有流氓偷看洗澡!!”
里间还在光溜溜洗澡的女知青们乱成一团,香栀和尤秀等穿戴好衣物的知青们,飞快地跑出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