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长生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贺钰连忙噤声,“没什么,没什么。”
寿长生见他俩那副守财奴的样儿,知道光动嘴皮子是肯定治不了他们了。于是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这俩人,琢磨道:“就算银票没带来,你们身上总有几件值钱物件吧?”
“值钱物件?”那俩人闻言却都是一脸苦笑,俩手一摊道:“那你看我俩身上有啥值钱的,你都拿去!你把我俩扒光了都成,就看你敢不敢送上台上去现眼?”
于是寿长生干脆直接上手把这俩货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仔仔细细搜罗了一遍。果然,什么拿得出手的玩意儿都没找到。寿长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俩鸡贼平日里也不至于如此穷酸,他们肯定是早就想到自己会来这招,所以故意什么都不带出门,早就防范着呢!
“所以现在怎么办!”
寿长生气急败坏。
那俩货却都不吱声了。
这时,只听一锤定音,“咚”地一声!检场人大声地宣布比赛结束。百乐笙所在的红门戏班自然是位列首席,并以极大分差远超次位。
随后,百乐笙照例在退场前依次答谢为他打赏的各路金主,所幸这一次他终于没有把寿长生落下。当寿长生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时,那种莫名的愉悦感再次涌上心头。但这种愉悦感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又在他接下来着重感谢史耀来的时候降了下来。因为寿长生发现,他谢史耀来时还是比谢自己要真挚的多。
或许就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其实寿长生有时也分不清,自己对于百乐笙的痴迷究竟是因为真的爱他爱的欲罢不能,还是因为那点可笑的嫉妒心、虚荣心在作祟。
不过也无所谓了。
总之那天寿长生心里就是非常不痛快。一听到全场又开始此起彼伏的高喊起“史老板大气!”“史老板阔绰!”,他就恨不得直接冲回自家钱庄取出真金白银,砸死这些呼呼喝喝的人!
很幼稚。
幼稚到他后来都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但是好在他那天并未把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没有让自己丢了理智之后还再丢人。散场后,他故作淡定的离席。行至楼下时,还被对楼的王玉川阴阳怪调了一句:“哈哈哈,两个疯子!我倒要看看你下回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就看你这一轮都掏空抹净了,下一轮还怎么出来装相!”
寿长生冷笑一声回呛道:“这才哪到哪儿啊?寿某可不是你王公子,可没那么容易被掏空,你就别在这找存在感了成吗?爷甚至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该干嘛干嘛去。”
王玉川:“你!你有能耐别走!”
寿长生才不管他在还有什么后话,一转身就上马车走了。
不过他也是真没那心思与这厮掰扯,他自己那一肚子火还没处撒呢。坐上马车后,仍久久不能平静。气得那叫一个邪火乱窜、浑身冒汗!纵然手里的折扇呼呼的扇着,亦觉得怒火中烧。
当他憋着这一肚子回到自己府里,门还没关上,桌上摆着的宋瓷茶盏就碎了一地,这可把他府中的下人一个个吓得够呛。
“好哇!好你个史耀来!”
一转身,他又对着随后而来的温夷贺钰二人吼道:“你们就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原本昨天我看他蔫不唧的,还当他没有和我较劲的意思。可今晚这算什么?我要是打赏,他就打赏!我要是一停,他也就跟着停。就故意打消了我的顾虑来阴的是不是?好啊,他要玩,爷就跟他玩!”
贺钰一看他发这么大火,表面上劝慰,实际上心里还挺高兴,“哎呀算了算了,谁叫人家身份不一般呐,大不了咱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温夷进来后往旁边一坐,却皱眉思索起来,“说来也确实奇怪,你们说他手里那些宝贝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怎么就会如此源源不断呢?”
贺钰点点头,也有些察觉,“是啊,我之前也奇怪着呢,单就那南海珍珠来说,他几乎每场都会送,而且个顶个都是那么大的!这都多少颗了?这玩意儿本来就稀有,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你们说他家里会不会就是倒腾海产的啊?”
听贺钰如此一说,温夷愈发觉得有些奇怪,“可不只是珍珠,你不见他有许多名贵物件都是送了好几次的!就比如说还有一个红宝石玉如意,他都送了那百乐笙不下八只了吧?按你这么说,他家还是倒腾奇石玉器的?”
温夷:“说不准儿人家生意就是做的大,哪哪儿都有涉猎……”
然而寿长生在一旁听着,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沉默许久,忽然沉声说道:“对了老温老贺,江炎枫那家伙现在还在衙门当差吗?”
听他冷不丁的一问,那两人看向他。
贺钰:“在啊,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温夷:“听说他前段时间还小升半级,如今已经是三街两巷的总捕头了。”
“那太好了,走吧!”一听这个,寿长生却突然起身往外走。
温贺二人面面相觑,“干嘛啊?哪儿去啊?”
寿长生已经大步出了门,只撂下一句:“走,咱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