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不远处,本该在那处的香饮子铺不见了踪影,与铺子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人。
混沌的头脑来不及思考太多,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香饮子铺今日怎么不见了?”
昨夜里不是躲开金吾卫了吗,怎么不见人影?
还是说,昨夜里被伤的太重?
煎油夹儿的胡嫂子抬头看了一眼,“哟,真没注意”。
她一面忙活,一面闲话道,“前几日便听说她要卖热的奶饮子,许是今日去支炉子了罢”。
支炉子需得这么久吗?
谢清羽素来过目不忘,他知晓做炉子需得石头为底,黏土秸秆填补,最后火烧成型。
他还知晓,京城内外最适合的黏土应当在城北。
“客官,您的油夹儿好了,”胡嫂子端着碟子来到桌前,桌前空无一人。
她向四周望了望,疑惑道,“刚才还在呢,怎转眼就没人了?”
其实谢清羽没想做什么,可一来此刻腹中不甚饥饿,多走动些才能消食,二来,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
圣人说不登山高,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也。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杂书上的东西,还是得亲身验证才是。
不知不觉的,人就往北边走去,可离城外还差两条街,他又突然站住了。
陈皮、乌梅、砂仁,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
谢清羽恨自己出身香户,可与生母如出一辙的鼻子,仍第一时间辨别出让身体觉得舒适的味道。
他扭头看向街边,一个过目不忘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离的近些,香味似乎更浓了。
“那女郎”,他走了几步,歪歪的靠在墙边,声音也病恹恹的,“我要些梅水”。
熟悉的声音传来,温舒冉顿了片刻,复又往前走去。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谢清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她听错了。
“那女郎”,身影越走越远,香味也越来越淡,谢清羽提了些声音,“买卖不做了?”
她真的没有听错。
同样音色的声音再次传来,温舒冉猛然回头,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
脸色怎么这么差?
温舒冉没开口,抛开上辈子的一切,如今她已不会与眼前的人相处。
谢清羽也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温舒冉终于找回嗓音,她客气开口问道,“谢郎君今日想要些什么?”
逝者已逝,过去的时光亦不可能重来,眼下只当平常相处便是。
谢清羽微微皱眉,自小便有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同。
他从墙边起身,靠近卖梅水的女郎,“要些卤梅水”。
顿了顿,他又扭头,神色自然的交代道,“送到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