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用准备这些。”她爽快地说,“一来我有轻微的花粉过敏,送我花是我的负担。二来我们说好不联系的,你没忘吧?”
孟翰泽做这些时,没考虑过婚前协议里有没有约定过该不该做。他觉得别人有的,他也应该准备,谈不上责任,只是对合作伙伴的诚意。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
梁奚禾喜欢把话说在前面:“孟总,我是粗心大意的人,跟你的细致周到完全相反。你送我东西,我做不到礼尚往来。与其今后让你觉得付出不对等,动摇了合作的心思,我想不如今天就讲清楚。我们互不干涉,所以最好不要互相亏欠。”
孟翰泽:“……”
一束花而已,还到不了亏欠的程度,更何况他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惦记着她的回报。
他说:“婚前协议是相处的大框架,只要我们不隐婚,以后一起出现的场合不在少数。送花,包括戒指,这些细枝末节,该有的还是要有。”
他还想买戒指?
梁奚禾觉得他太认真,好言相劝:“我不是特别享受社交的人,所以我这边没有这种场合需要你陪同出席。至于你的商务应酬,如果需要女伴,可以考虑带女秘书,或者孟氏的女高管。”
自工作以来,孟翰泽近身的工作人员都是男性。姚德平当初就是将女秘书变成了情人,他本能地规避这种异性相处。没想到梁奚禾毫不在意,还反过来积极怂恿。
孟翰泽无法忽视心底的一丝不舒服,又问:“那么家里呢?见父母长辈的时候呢?”
“……那就假装恩爱呗。”
“连婚戒都不买的恩爱?”
梁奚禾一顿,都说做戏做全套,她无法反驳。
“……你想买就买。我把指围发你,款式你挑,钱各付各的。”
孟翰泽的眼中都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像一只受惊的刺豚将刺全部张开,警戒地不许他靠近。
他欣赏她有话直说、敢做敢为的性格没错,但也没想靠近。
不谈感情、平时各过各的不联系的约定很好,他肯定会遵守,只是两人完全可以在协议的框架中和平相处,没必要一边达成合作,一边老死不相往来这么别扭。
意识到双方的认识存在偏差,他放缓了语气说道:“联系不代表干涉。一致对外的时候,我们有默契总比疏离好。”
梁奚禾沉默两秒,想想也是,她需要这个丈夫代管公司,完全不联系不熟悉的状态,梁董怎么会放心把他当成自家人。
就当多个朋友,她掏出手机:“那加个好友吧,你加我。”把手机号报给他。
话音刚落,通讯录冒出红点,梁奚禾把新的朋友加上。
对方马上发过来消息:【Thea,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真的是喝多了吹牛,没有别的意思,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下个月我回国,陪你过圣诞。】
梁奚禾眉心一皱,抬头问:“这个不是你?”
孟翰泽:“什么?我在等你通过。”
“……”
其实这话问也白问,这段文字通篇写满了自以为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哪只孔雀又在开屏感动自己。
郭凯诚到处跟人说和她马上水到渠成,视她为掌中之物,把她恶心得想吐。被拉黑后,他现在竟然还敢注册小号来加她。
陪她过圣诞?经过她同意了吗?他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梁奚禾迁怒眼前的人:“你怎么加个好友都慢吞吞的?”
害她一不留神通过了这种人的好友申请,又吃到了一口苍蝇。
孟翰泽:“……”
刺豚突然炸毛,大概又碰到了惹她生气的事,他安静不语地看着她低头操作手机,等她处理。
梁奚禾想到了一劳永逸的办法,去“良梦于夏”的群里找到了孟翰泽发的红本照片,保存,发到朋友圈中:【今天[爱心][爱心][爱心]】
屏蔽了父母亲戚,宁市的朋友同学,还有雷迪。郭凯诚放着暂时没删,他是这条朋友圈的特定读者。怕他眼瞎看不到,她还特地没有屏蔽两人在英国的共同朋友。
发完状态,她去新的朋友里捞对面的人,加上好友后,她锁屏抬眸:“孟总,培养默契我不反对。那以后我们就当朋友相处。戒指之类的道具该买就买。”看了眼百合花,“送花就不必了。”
孟翰泽颔首。
该讲的讲完了,再次达成共识,梁奚禾说了再见,转身往东楼走去。
她这种架势,晚饭肯定也不会一起吃,孟翰泽在原地目送,没开口留,等她绕过屏风后才收回视线,将百合花带了回去。
没多久又后悔。
独自用过晚饭后,他坐到书房打算再工作一会儿,但是这个品种的百合真的太香了,盈满了客厅不说,书房也有暗香浮动,让人迟迟静不下心。
发小群里,康弘信在喊人组牌局消遣,估计是喝多了酒,絮絮叨叨地发消息艾特这个艾特那个,知道工作日孟翰泽不会理会这种邀约,没艾特他。
终于凑了两个人头,又三缺一地叫了半天,始终没人应,康弘信怒而撂下话:【今晚谁赢了,我新买的兰博基尼直接开走。】
孟翰泽:“……”
大发善心地回了他一条:【我来。】
那边康弘信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应,还以为自己醉酒眼花,一条语音追了过来。
“什么情况,我们孟总铁树开花了?”
孟翰泽换回西装外套,拿上迈巴赫的钥匙出门,切到跟姚以涵的对话框:【我现在出门打牌,等你自习结束,我也差不多到家。】
约好了晚上跟妹妹聊自己领证的事,他没忘。
姚以涵今天没心情泡图书馆,想联系哥哥又怕打搅了他跟嫂子。
突然多了嫂子,她正有一肚子的好奇和激动,看到他的信息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哥,我没在自习,但你新婚夜出去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