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子涂了那么大一片,我搓了一下午都没搓掉。”
程如蕙回忆着,“听你们班主任说,那小子没考上高中。”
“这不重要,如果冯遇的照片是真的,你不觉得这事儿很渗人吗?本来我以为是冯遇P的,可是你想,他又没见过我初中长什么样儿,要P也是P现在的样子,而且他怎么知道我有一条这样的裙子。妈妈,我碰到了无法解释的事。”
“别慌。无论这世上有几个你,我都是你妈妈。这个事还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目前唯一的损失是这锅粥。如果存在你说的这个什么时空,那为什么只有你能碰上,肯定是有原因的。”
程昭点了点头,拿起游戏眼镜,“这是我最近收到的,说是微博中奖了。可是我每次要查这个游戏,都是限制访问。妈妈,你说如果连查询相关内容都限制访问的游戏,怎么可能办抽奖活动呢?”
“这是怎么给你的?”
“可能是快递。”程昭欲言又止,“那个快递员自杀了。”
程如蕙女士听到她女儿最近遇到了这么多歪门邪道的事儿,紧张起来,“囡囡,我带你找你爸商量商量。”
两人离婚二十多年了,龚建军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这么多年,父亲与程昭的交流仅限于打钱。程昭十八岁前,他每个月往程如蕙的农行卡上转八千块钱,是女儿的抚养费。
在给钱方面,程如蕙觉得龚建军还有个人样。
“找他还不如找万泉叔。”
“他有钱还有权,而且是你亲爸。”
……
联系上龚建军后,对方很快就答应了。双方约在平江望月楼吃饭,程家母女二人留下炭头看家,坐上红色大众,奔望月楼去了。
程昭至少十年没见过她爹,上次见面还是她的高考升学宴。龚建军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一副金边眼镜,穿了件蓝色套头羊绒衫,中山装。
“爸。”
“你妈说有急事儿?我下午还有一台手术。”
桌子上摆满了菜,三个人吃,有些铺张。程昭坐了下来,跟她爸面对面,程如蕙女士坐她旁边。她把2025年开年以来碰到的怪事儿都一五一十跟父母说了一遍,除了游戏里发生的事。她爸听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只在听到“姜仲”这个名字时,微微一愣,但他很快通过擦拭眼镜片掩盖了眼底的异色。程如蕙听完全程后,感觉自己踩在一团棉花上。
她在桌子下面掐了一把大腿内侧,确定不是做梦。
“昭昭,吃菜。”
龚建军把程昭爱吃的菜往她这边转了转。
“首先,不管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你说的那个平行时空,肯定是有目的。而现在敌暗我明,除了按兵不动,你什么也做不了。”龚建军冷静地分析着,“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应该不是想害你。害人的手段很多,不必这么迂回。”
他给了程昭一张名片,“这是我一个老朋友,在春申交通大学附属医院,是国内神经外科方面的权威。”
“你觉得我有神经病?可是照片你也看到了!”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但这不妨碍我建议你去找他聊聊。”
程昭无言收下名片—蒋忠恕。
“你按兵不动,等对方出招。”
“那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程如蕙在一旁急道,“要么把工作辞了,我带她到南方躲躲?”
“这只是缓兵之计,解决不了问题。无论背后是谁,他或者他们让昭昭通过这种平行时空的理论对当前世界产生怀疑,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为什么选择昭昭,她身上肯定有什么特殊性,不过咱们现在还不知道。平行时空这个说法太过离谱,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那个快递员如果死于非命,那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昭昭,但是他们没有。这应该不是在等待时机,而是昭昭对他们有用,至于有什么用,要看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龚建军沉吟片刻,“这个冯遇肯定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但他父母的事情不像是一个计划。如果只是要算计昭昭这么个小女孩,不会有人计划二十几年的。”
“图什么啊?图她姥爷给她留下的房子吗?谁会为了几套老破小从二十多年前开始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