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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抒阳赶过去的时候，安琪正扶着余音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

余音蹲坐在那里 ，抱着膝盖，小小一只蜷缩着身体。

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像一只乖乖的小兔子。

见他来了，安琪站起来，“那，你带她回去吧，我就先走了。”

季抒阳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余音。

见安琪要走，余音抓住她的衣角，带着微弱的哭腔，“你不要走！”

“琪琪，你别走。”

说着，她怯生生抬头看了一眼季抒阳，男人沉默不语，与她对视。

安琪将余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音音，我先回家了哈～”

她觉得现在就该让两个人单独相处，不管余音是哭着闹着不让她走，都应该让他们单独相处。

这是个促进感情的好机会。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等他们说清楚就好了。

余音看着安琪无情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等人都走的没影了，一直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才缓缓蹲下身子。

余音看着自己的脚尖，执拗的不肯抬头。

她想着季抒阳说的那句话。

“不可能，不可能喜欢她。”

余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涩意又涌上来，眼圈也泛红。

季抒阳叹了口气，双手扶住余音的脸颊，将她的头慢慢抬起。

“我们袅袅，这是怎么了？”

余音隔着眼泪看他，她别开脸，躲过季抒阳的手。

闷闷道，“没怎么。”

季抒阳转过身，拍了拍肩膀，“上来，我背你回家。”

余音看着季抒阳的肩膀，咬了咬嘴唇。

最后一次了，她想。

这是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就当是给自己的告别礼。

余音搂住他的脖子，季抒阳扣住她的膝弯将她稳稳背起来。

路灯下，两人的头挨在一起。

季抒阳没再问，反而是余音打破沉默娓娓道来。

她是真的喝醉了，脑袋晕晕的，搂着男人的脖子，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有些话不说出口，会让她难受一辈子。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很久的人。”

话刚开头，季抒阳的身体就僵住，旋即恢复正常，背着她往前走。

季抒阳舔了舔嘴唇，嗓子有些哑，“然后呢？”

“为什么喜欢上他呢？”

“别人都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可我有好多理由，数都数不过来，因为他对我实在太好太好。”

余音哽咽着，“他保护我，尊重我，在别人面前维护我。”

“可是，他就是不喜欢我。”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季抒阳的脖子上，他听着背上的女孩说着这些话，心脏被攥的发疼。

“袅袅，你就非得喜欢他吗？”

余音含着泪，望向昏黄的路灯。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自己无数次。

就不能试着喜欢别人？就非得喜欢他吗？

她13岁那年与季抒阳的相处不过短短两月，却靠着那点回忆支撑着她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我觉得，挺累的。”

“说来的确可笑，我都坚持了这么久，偏偏在在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

她俯在季抒阳颈弯处，轻声道，“我决定，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听见这句话，季抒阳心中五味杂陈。

有心疼，有心酸，还有一种窃喜的感觉在心间荡漾。

“袅袅，让你不开心的人，哪里值得你喜欢？”

余音没说话。

过了许久，她呢喃道，“再见了。”

或许是晚风太大，又或许是余音声音太小，季抒阳没有听到这句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