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念一回头,见到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一身寻常的旗服,在一行丫鬟们的簇拥徐徐进门,眼底慵懒而肆意,睥睨着一步一步走近她。
她没想过颜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她不是愚笨之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难道说太过心急被人利用了,还是另有图谋呢?
“你真是架子大啊,见到本宫连礼都省了。”颜欢高傲的昂起头,坐在一旁绣椅上,“这也是皇上允许的?”
白初念见到她高高在上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寡淡而讽刺,“娘娘是心知肚明。”
颜欢轻蔑一笑,嘲讽的摇了摇头,“皇上对自己的女人都是宠爱有加,也是一个耳根软的男人,说的话可千万不能记一辈子。”她言罢又轻笑一声,抚摸着自己涂满丹蔻的纤细玉指,“前天晚上,皇上还夸本宫这双手生得好看呢,本宫只不过伺候皇上喝了口汤,皇上都怕本宫的手被烫着了。”
她话一落地,白初念眼中隐隐露出锋芒,却又很快镇定自若,饶有兴趣的问道:“娘娘得了皇上喜欢,自然是兴奋到欣喜若狂。现在你应该是想着如何固宠,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里?”
颜欢低眸笑了出声,面颊微红,“本宫只想告诉你,自古真情留不住,帝王家更是薄情。”
白初念冷眼盯着她,她也定定的看向她,低眉浅笑,“你看到本宫风华冠艳,是高兴不起来了?”
房间里的炭火烧的正旺,白初念神色幽冷而寡淡,她没有说话,一双冰冷如刀的目光刺向她,却又微微笑了笑。
颜欢高傲的昂着小脸,轻瞥了一眼她,冷笑道:“本宫以为宫中还有几个能被皇上瞧得上眼的,现在看来,这一个个的在本宫面前,都成了歪瓜裂枣了。”
白初念不搭她的话茬,气氛陡然冷冽了下来。
环儿急忙顺着自家主子意思说道:“谁说不是呢,娘娘确实是有绝世的姿色,现在没人能够压住您的美貌。”
颜欢挑眉一笑,这个奴才之所以能够成为她身边的红人,一张甜的流蜜的嘴可是功不可没。
白初念冷眼看着,只见她笑得越来越得意,那笑意中的嘲讽犀利肆意,她将手中的象牙梳重重的砸在妆台上,吓得内殿的近身宫女为之一振,各个背脊发凉。
颜欢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见她神色中有淡淡的哀伤,想必是真的因她的话起了妒意,抿嘴笑道:“后宫女人梦寐以求的不就是皇上的荣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气的?”
屋子里陷入了漫长的死寂,好一会儿,白初念淡淡抬头,出奇意料的悠然一笑,却没有和她继续针锋相对。
颜欢柔和的眼眸忽的收紧起来,她凭什么还敢这样笑得自在?这是猜到她说的是假话吗?
在这后宫中,她是她最大的对手,现在她并不打算对她心慈手软,顿了顿又满脸堆笑道:“往后皇上就是本宫的天地人间,本宫必定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白初念见她唇畔的笑意愈发的讽刺,美眸依旧幽冷,“多日不见,没想到娘娘已经成了皇上最宠爱的女人,真是可喜可贺。”
“皇上愿意贪恋女色,愿意醉生梦死在温柔乡里,本宫再不喜欢,也要高高兴兴的承宠。”颜欢轻笑着挑起眉头,瞅着她说道,“只有把皇上伺候好了,本宫在皇上面前才更得脸面。”
白初念美眸依旧,只是唇角勾起苍冷的味道,“这就是恃宠生娇了。”
“恃宠生娇也要有宠可依,有些人一年到头见不到皇上几回,也不会明白这盛宠是什么滋味。”颜欢步步逼近,眼底得意骄傲神色越发浓郁,“本宫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功一跃成为皇上的新宠,手段还是有的。”
被她言语一再刺激,白初念脸色微微漾起波澜,漆黑的眼眸渐渐深沉,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无助,依然淡淡道:“如你所愿,一生受尽荣宠。”
颜欢无动于衷的把玩着手中绢帕子,浅浅一笑,“从前,本宫怨上天不公,怨命运无情,怨你坏了本宫与皇上的大好姻缘。然而现在想来,本宫却是要从心底里感激天意不可违。”说着又满脸欢喜的瞥了对方一眼,扬起眉梢,嘴角不禁微微一动,“如今连年贵妃都被皇上攥在手心犹如蝼蚁,你竟还不知廉耻,还想着攀皇上这根高枝,真是自不量力。”
白初念见她眉眼间浓郁的讽刺与嘲笑,眼底的怒气如狂妄的火势蔓延,可却在极力隐忍着,只要心中没有天真和执念,就不会想着那时时刻刻的亲近和独占,更不会再有无端的拈酸吃醋。
她沉沉的转过了眼,不想与她纠扯下去,冷淡道:“你得宠与我无关,也不必来我这炫耀。”
颜欢如墨的眸子微微眯起,静静的打量着她,她骨子里倔强,只不过是脸面薄,受不了情敌的羞辱罢了。可是皇上对她的冷落全都是因为她,她要报复雪耻没找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