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见到了素媛与兰琪站在床前,望着她们二人,昨晚的记忆立即窜到了大脑中,她们被十四爷给打晕了过去,经过一夜昏睡才清醒过来。
素媛走近床边,为她整了整盖在身上的被子,皱眉叹声道:“若是皇上待其他娘娘的心有待您的一半,他们就是即刻死去,也是心甘情愿。”她看不明白白初念是怎么回事,放眼后宫哪个女人不都眼巴巴盼着皇上去,就连皇后娘娘都不另外,她倒好,一个劲把皇上往外推,就怕皇上来找她。
躺在床上的人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一张娇媚的面孔却不受任何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颜嫔虽没有温婉的性情,却是二八年华,那样貌美如花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惹男人爱怜呢?
雍正说的话真真假假,她不能全然相信,若是被打动心扉或许就是明天的祸根深埋,她不想因为感情冲动而付出后悔终生的代价。
“你们出去吧。”在烦躁的时候,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不喜欢有人在身旁。
素媛扳着手指头,不安说道:“那……那奴婢先帮您弄点吃食。”
桌上摆好了香喷喷的饭菜,白初念却没什么食欲,拿着筷子在盘中不停扒拉着,脑中也是不断浮出那立在月色下孤零零的影子,那雍容华贵的身姿,淡漠肃穆的目光,心中也时常不经意间涌起无尽感伤。
她对雍正厌恶至极吗?无数次想起这个问题,心里却依旧不能理解,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突然发现自己越是想逃避跟他有关的回忆,越是会深陷其中。她以为自己很恨他,结果只是给自己涂添伤痕罢了。
她有些厌烦起自己如此在意着一个人喜怒哀乐,却是不想知道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样的烦恼。
烦乱下,脑子里掠过一些画面……当年,他的眼神是为另一个女人的坚定深情。
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叶欣,无论何时,在他的心里都留有她一个重要位置。
现在,她无辜卷入这些权利争夺之中,差点失去了性命,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无情的抛弃她!
想到这些,又无奈一笑,她干嘛要去管他们之间牵扯不清的旧情,她只要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被他三言两语骗了心智就行。
素媛瞧了眼她憔悴而疲惫的神情,悄没声地垂首侧立一旁,没敢再吱声儿。她与皇上明明心系彼此,却又相互折磨,明明思念却又装作冷眼旁观,她明明动了情,为何就是不靠近呢?
天,逐渐暗了,随着夕阳的沉落,在一片嘈杂之中,夜晚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整整一日,雍正都在御书房里看折子,此时案上依然摆着不少公文,一张矜贵的脸上染了丝丝疲色。
对于昨晚的事,他只字不提,在旁人看来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但在苏培盛眼中,这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着这么淡然平静,只是拿白初念没办法罢了。
想到她昨晚对皇上大发脾气,他的心都跟着一抖,也只有她能让皇上心神不定,也只有她能管得住皇上的行踪。
那个得了专宠的女人已经被捧到天上去了,皇上可以容忍她脚踩两只船,可以容忍她不守妇道不顾名节。
她那独有的傲气,在皇上眼里就是一个危险又迷人的小野猫,不仅对其他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还会不顾礼教束缚做出背叛的事,可她越是这样放肆无度,皇上越是对她有着牢牢的掌控欲。
现在看来,无论皇上如何,在她的眼中都是那么的可笑,皇上的那些真心付出不就是在自取其辱吗?
这么一深想,更让自己感到心慌。白初念看他讨厌,不知哪一天她会不会在皇上跟前动起除掉他的念头,以皇上现在对她的迁就,只要她能高兴,那还不是合着她的心意做了。
一想到这些,只听得一颗心在那里扑通扑通跳着,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想到皇后白天对他的叮嘱,当他走进长春宫,见皇后满脸焦躁,一个人在寝宫中信步踱着,口中无奈道:“这回本宫是失了算计!”
他心中惊疑,“奴才愚钝,不知皇后娘娘什么意思。”
“皇上的心思真叫人难以琢磨。”皇后语气稍稍凝滞,眉眼也黯然失色,“白初念敢那样对他,皇上还能若无其事,真是中邪了。”
苏培盛低叹一声,无话可说,只是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在一边。
皇后步子不疾不缓走着,每走一步,心都跟着凉了几分,这世间就有那么一个女人是皇上永远都不能触碰的伤痕,而他不但触到了,还造成了鲜血淋漓的后果。
她蹙了眉头,心中是一片茫然的凌乱,“皇上拿她没法子,本宫拿她更是没办法。”
苏培盛眉眼微抬,装作不经意说道:“也不全是,皇上的心和喜欢是两回事,想要一个女人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动心,未必能得长久。”
皇后瞧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真是这样,本宫就不会这样烦心了。”
“奴才认为皇上只是一时陷了进去,只要有合适的人出现,说不定皇上还会重新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