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沉默了片刻,眉头又松开了些,“本宫担心皇上的身子,自是要去走一趟。”
“皇上的身子固然重要,可子嗣同样是国家大事,皇上膝下儿女不多,不如先皇枝繁叶茂。”齐妃说着又顿了顿,胸口似压着巨大的恶气,叹一口气后才道,“后宫除了叶欣与年妹妹能分得一点恩宠,其她姐妹都空有名分,这长久下去谁都会有怨言。”
皇后听着,半响不说话,如果皇上做到面面俱到,每个女人都能照顾得当,绝非一件非比寻常的易事。
以前皇上只是一个皇子,皇家子嗣虽重要,可不是指望他一人。
如今他是一国帝王,子嗣代表着千秋万代,为了皇嗣,他必须要雨露均沾。
后宫姐妹坐了这么多年的冷板凳,总该要替自己争一口气,不能让皇上专宠一个女人而祸乱了朝政。
她长长叹了一声,不悦道:“皇上不临幸后妃,本宫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要本宫把皇上送到你们寝宫?这还是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如何让皇上对你们重视起来。”
“娘娘自然要替姐妹们多操心。”齐妃细指绞着帕子,半是玩味,半是提醒道,“有些妹妹们还年轻,对于生育子嗣之事,娘娘哪能一点都不过问?”
皇后不答,只是自嘲地哼笑了一声,她一挥手,众人立即起身行礼恭敬离开,临到门外,齐妃回头望了她最后一眼,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
她不耐道:“这些人把目光对准本宫,让本宫实在是头疼。”
绿竹听这声音不温不凉的,似隐着许多心事,连忙安慰道:“娘娘别多想,齐妃娘娘想复宠哪有这么容易,待皇上三年孝期一过,大选秀女后,宫中还会有许多新的主子,那些二八年华女子,桃李争妍,哪有她的地位。”
皇后听后,浅浅一笑,眸色却变得更深沉,好似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她心中强而有力地盘根扎营,“本宫不会被她所困扰,除了叶欣,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缓解皇上那沉闷的心。”这人吃人的后宫最是残酷不过,待宫中进了新人,她们这些年老色衰的女人都逃不过命运的钳制,“你陪本宫去养心殿。”
说罢,她立时起了身,还未走出门,却见着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人,匆匆朝这边走来。
她望着来人,定住了前行的身子,“何事?”
小太监低着头说道:“回皇后娘娘,他是苏总管身边的人,奴才把他带过来跟您回话。”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他身后的人问道:“把皇上最近情况都跟本宫复述一遍。”
“是皇后娘娘。”小太监弯着腰说道,“半个月前皇上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女人,如今被苏总管安排进了养心殿,今日皇上发怒全是因为她。”
一听说雍正因为一个婢女动怒,皇后满脸不可思议,她细细一想,很快便猜出那个婢女是谁。
一口冷气灌入喉咙,刺激的肺部微微隐痛,她嘴角抽动着,怒声道:“本宫亲自去看看。”
绿竹搀扶着她一步步走着,入眼之处凝结着一层薄霜,空气中满是冷冽的气息,宫人都换上了厚实的衣裳,以抵御那刺骨的冷风。
到了养心殿院外,皇后没让奴才通报,把绿竹留在外面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紧闭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裹着漫天风雪出现在白初念眼前,她漠然与她对望了一眼,神色有些疑惑着。
那缓慢的脚步声慢慢响起,四周一片安静,好似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待走近点,皇后挑眸,凝着眼前那修长挺拔的背影。
“皇上,臣妾已让御膳房备好了晚膳,不过一个奴才,您不能气坏了身子。”她说的很小心,很怕说的不好,因为哪一句话被赶了出去。
雍正回过身,依旧紧紧蹙着眉,一脸冰冷,“皇后在朕身边收买了多少人?”
“皇上……”皇后心尖剧烈一颤,轻轻向前迈了两步,手中捏着帕子,蹙紧眉头焦虑地望来,“臣妾……臣妾……”
“你想从朕这里探听些什么?”他这冷漠的眼神犹如雪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让人无法感受到一丝的温度。
皇后拽在手中的帕子紧巴巴地皱成一团,似乎要从她那修长的护甲下破出一个洞来。
她不敢直视他那可以洞察人心的眸子,怯懦懦道:“臣妾只是担心皇上,只是怕皇上因一个奴才伤了龙体。”
“只是这些?”
“臣妾……臣妾不仅是关心皇上的龙体,更关心皇上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