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半句话他没说出来,怕唐突,崩坏了形象。
云妗忍住揉耳朵的欲望,往后躲了一下,专心怀里娇小的羊崽。
怀里毛色雪白的小家伙轻轻颤抖着,骨骼很细,刚出生不过三个月便被带出来,感觉一碰就碎。
云妗没抱过羊,不知腿脚该往哪儿放。
小羊一落地就想往外跑,徐霁一把抓住它的牵引绳,轻轻摸了摸,小羊安静下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抬眼问小女孩:“这个......要怎么抱呀?”
小女孩笑着做了示范,把羊的两条前腿架在她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托住它的两条后腿。
她照猫画虎。
云妗本想找盛妍帮忙拍一下照,可人盛妍为一家民族风手作首饰店驻足停留,根本见不着人影。
她指望不上唯一的女生,又不好等她耽误了时间,犹豫了半晌才磨蹭开口问徐霁。
“徐霁,你能帮我拍几张照吗?”
玩摄影的就这点不好,能千里迢迢跑来记录别人的生活,却从来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画面里。
当她拿起相机,就失去了走进镜头的资格。
云妗到底也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她不指望徐霁能拍出什么人生照片,但穿了那么漂亮的衣服,至少记录一下吧。
男人落进她耳朵的音质低醇润耳,单听疏凉,再听纵容。
“要怎么拍?”
“就......随便拍。”云妗把手机递给他,挽了下耳边的刘海。
她是真的不怎么会摆动作,给模特指导动作她会,但轮到自己上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小女孩晃着脚坐在墩子上,冷不丁地开口:“姐姐,哥哥对你真好。”
她的笑容纯真灿烂,像高原上的格桑花。
云妗一时语塞,下意识看向徐霁。
“姐姐脸皮薄,你别逗她了。”徐霁轻笑,“姐姐值得。”
这句话属实是把云妗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觉得,徐霁真的是一个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外表看着疏凉冷淡,内在实则温柔细腻。
就还......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如果他和圈里那群纨绔子弟一样,顶着这张皮囊流连花丛,那大概是个片叶不沾身的高手。
她晚上把这件事说给盛妍听后,盛妍听后双手交叠比了个叉。
“错,他想对谁好全看他自己想不想,反正我是没这种待遇的。”
“他就这个狗性子,未成年的时候风姿卓越,什么滑雪、赛车、开飞机啥都会玩儿,成年了倒好,庙里的和尚都没他清心寡欲!”
盛妍吐槽:“到现在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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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妗始终觉得他就像一轮清冷的寒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说的那几句话,她也只当作玩笑话听听,当不了真。
暗恋和沦陷是两回事,倘若他们是毫无交集的两条平行线,那她愿意把他当作自己的月亮仰望着,陷入一个飘渺的梦境,看着他幸福。
可是沦陷不是。
如果最终的结果是失去,那她宁愿不曾拥有。
是她的东西,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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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明天还要早起进山,晚上没闹腾得太晚。
吃完火锅回到酒店,云妗洗漱完躺在床上,准备听完最后一集广播剧就睡觉。
他们是两个人一个房间,房间与房间之间连坐,隔得很近。因为怕高反,两个人都只能忍一下不洗澡。
这会儿,盛妍在洗浴间护肤,她开着声音敷面膜。
房间的门铃响了。
脚一沾地,踩进拖鞋里,清脆的门铃又响了一次。
“谁呀?”云妗贴门问了一句。
“客房服务。”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
他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您好,我们给每位入住的客人都准备了一杯热牛奶,这是两位的。”
服务生棕色托盘上摆放着两排盛了牛奶的玻璃杯,他卸下两杯递给云妗。
又说:“需要客房服务可以按下开关右侧的响铃,感谢您对我们酒店的信任,祝您晚安好梦。”
云妗半信半疑地接过牛奶,回以一个微笑,“谢谢,祝你们生意兴隆。”
房门重新关上。
“谁来了啊?”盛妍沾湿了手不方便开门,从半掩着的门缝里问了一句。
“酒店送了热牛奶上来。”云妗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里的五星级酒店服务这么周到的吗?”
“可能吧。”盛妍答,“不过睡前送牛奶的我倒是没见过。”
服务生进了电梯,才拿出兜里的手机复命:
【徐先生,牛奶送过去了】
看到对方回应的“好”字才把手机收进口袋,脑子里冒出很多问号。
他们有钱人追人都这么含蓄的吗?
怪不得抱不得美人归。
不过,这样的差事给他多来一点!
只要钱到位,他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