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川半只脚跨过门槛,手已经推开了门,他看着里面情况顿了顿。
“容我问一问,你何时结束?”顾青川硬生生把话憋回去,他看向容昭词,和容昭词旁边的姑娘。
这姑娘不就是今天容昭词叫他骗的那个?怎么如今又在这里?还和容昭词相谈甚欢?
顾青川脑子里一通分析,最后定论:一定是容昭词惹的桃花债!
顾青川表情几经变换,好在有面具遮挡,一点风声没透出去。
容昭词看一眼他,只是点了点头。顾青川接收到他的眼神,正要退出去。“好的,先生有客,我便先暂且等一等吧。”
他还未转身,又看见他招了招手,叫他在旁边坐下来。
顾青川不明所以,不过如今有外人在,他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
沈端玉还记得这个人的声音,正是今日指点她的那一位。她拿眼瞧这人,也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长相。不过这人竟然同定文先生认识的话,想来也是好人。
沈端玉兀自看着他,忽然想到,这人说顾青川在鸿文馆,又认识定文先生,难不成定文先生也认识顾青川?
顾青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咳嗽一声。沈端玉收回视线,又看向定文先生。
“实不相瞒,我今日在街上遇见了这位公子,他同我说,顾公子今日在鸿文馆。因而我才来了鸿文馆。这位公子竟然也同先生认识?这实在奇妙。如此说起来,先生应当也认识顾公子?”沈端玉语气有些惊喜。
只见定文先生点点头,又写道:“不错,我是认识他。他今日也的确来了鸿文馆,不过已经回去了。”
“顾公子他近来因为腿疾,心绪不宁,故而这事恐怕得等一等,不知道姑娘可否能等一等?”
沈端玉有些为难:“这事虽然是越早越好,我怕我那继母等不及了。”
定文先生又道:“如此,我便帮姑娘同顾公子说一说。五日后,姑娘仍旧拿鸿文馆等我消息,可否?”
沈端玉欣喜道:“多谢先生。”
定文先生摇摇头,敲了敲门,门外的小厮便进来,请沈端玉出去。
送走了沈端玉,顾青川才敢出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同我有牵扯了?我真不认识这姑娘啊。”
容昭词慢条斯理摘了面具,笑了声:“这可是你未婚妻。”
顾青川听得满头问号:“我几时有这样一个未婚妻来?我那未婚妻,不是沈若珠那个蠢货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起沈若珠也是烦:“说起这沈若珠我就烦人,偏生我爹还不让我退婚。你不知道那个沈若珠有多蠢,没回看见她,我都心情不好……”
容昭词打断他:“你的未婚妻是沈家大小姐,如今沈若珠可不是沈家大小姐了。”
“啊?”顾青川闻言更是惊诧,“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他想起方才那姑娘,瞧着可比沈若珠顺眼多了。“若是她,那这婚事也还成。”
容昭词冷笑一声:“你做春秋大梦呢,人家找你,要你退婚。”
“啊?”顾青川声音更大,“为什么啊?难道她听说我是个残废,不愿意嫁给我?”
容昭词起身往外走,顾青川跟在他身后,嘴里的话并不停歇。“那这可太过分了,算了。”
容昭词淡淡道:“自然不是,人家说,倘若不是为了母亲的事,觉得嫁给你这个残废也是桩好事。”
顾青川舒坦了,“这话我爱了,这姑娘我也爱了。不过母亲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顾青川没听到前因后果,此刻一头雾水,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
容昭词下了楼,转弯去后院,同顾青川在后门上马车。
“她说,她母亲为如今的继母所害,一定要查明真相,还母亲公道。故而还不能嫁给你。可是她那继母又想要这荣华富贵,应当在短期内,就要促成这桩婚事。”
顾青川点点头,他听明白了。“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说你们今天碰巧遇见,我可不信。你若是不认识人家,用得着大费周章把人家骗到鸿文馆来。你容昭词,几时是这种人了?”
容昭词瞥他一眼,道:“前几日,我来晚了,在街上撞了她的马车,她骂我没读过书。”
顾青川睁着眼,忍笑:“所以?你就为了证明你读过很多书?可是人家又不知道是你,你这也没用啊。”
容昭词懒懒靠在垫子上,马车里的香炉烧起来,香味清淡飘出来。容昭词道:“你看不明白吗?我在帮她。”
顾青川更加忍俊不禁:“你帮她?我可不知道你容昭词是这么助人为乐的人……”
顾青川话未说完,忽然反应过来,敛了神色,唤容昭词:“阿词。”
容昭词视线挪过去:“你知道,我平生最看不惯这种不要脸的妾。”
马车哒哒,烟雾袅袅。
顾青川拍他肩膀,叹一口气,换一个话题讲:“你今日说,有事同我说,是什么事?”
容昭词道:“忘了。”说得理直气壮。
顾青川语塞:“敢情你大费周章把我这个残废拖出来,是为了郊游踏青呢?”
容昭词一脸理直气壮:“有意见吗?”
顾青川哼一声,吐出一口长气:“没,我哪里敢对容小侯爷有意见,也不怕容小侯爷暗杀了我。”
容昭词手绕过他脖子,做了一个锁喉的动作。顾青川连忙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
容昭词松开他,同车外的阿松道:“去长公主府。”
·
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