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重提,亓官冷还是难掩心中的那份惊讶,她居然无缘无故跟着楚余一起受了遮天谷的庇佑,这种怪事奇事可是她几辈子做梦都不敢做的梦,如今倒好,楚余连梦都替她省了。
一句所有,楚余明显感觉呼吸一滞,心跳止不住加快,可她不想让亓官冷看出她的异样,她只能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用自以为无所谓,甚至有些欢快的口吻继续问道:“那我新得了一把佩剑的事,师傅也和你说了吗?”
“嗯?什么佩剑?邓前辈没和我说。”亓官冷傻傻摇头,转而露出一副兴奋模样,“你那新佩剑长什么样?是从遮天谷带出来的吗?在世间排得上号吗?给我瞧瞧呗,我都还没见过那些个名剑。”
亓官冷的兴奋好奇无疑让楚余心中的不安难受消散了大半,原本准备好的安慰说辞没用上,刹那间,她好似戴上了名为“安心”的面具。
既然亓官冷不知情,那她就不给亓官冷增添不必要的烦恼了。她们是妖,能活很久,未来那么长,可别让莫须有的烦恼给困住,只管开开心心就好。
这般想着,楚余喜笑颜开,将收在储物袋中的向生给大大方方取出来,展示在亓官冷面前。
“给你看,它叫向生,可是遮天谷第三任和第五任谷主的佩剑,可厉害了!就是我还没试过,不知道它的实力。”
“向生……”亓官冷指尖拂过光滑如新的剑鞘,轻声呢喃,这个名字她从前确实未曾听过。
“嗯,它叫向生。”楚余笑嘻嘻解释,“带我选中向生的师姐和我说,向生虽是遮天谷第一任谷主亲手打造,但因为十万年来使用向生的人只有两个,所以关于向生的纪录很少,只知道其天生有灵,属于难得一见的灵剑,但纪录也写了,向生的战力特别一般,只比普通的剑强上那么一点点,要真遇上事,多数时候还得靠持剑人自己。”
楚余挑拣说着不久前她从若月那里得知的信息。
其实当时她在听完若月的解释时,她有过一个疑问。
她记得她当时问的问题是,既然向生天生有灵,一般灵剑认主后都会对主人死心塌地,再加上向生实力如此之弱,那它又是怎么杀掉它那两位谷主的呢?
而当时若月回答她说,两位谷主具体是因何而死,又是如何死的真相,从未有人知晓。
只是在遮天谷的其他前辈发现惨剧时,两人都被向生给捅了个对穿,身死魂消。
倘若一次,定不会有人往灵剑噬主这方面想,可当第二次一模一样的惨剧发生,就不得不让人生出怀疑。
若月还说,当初在第六任谷主上位后,倒是有召集过众人商讨是否要将向生封印于剑冢,以免其再发生噬主这种事。
可当时还没等众人商讨出结果,向生就自己封剑藏入了剑冢深处。更没人想到,向生这一藏就是整六万年不止,久到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它的存在,更忘了它噬主的危险。
所以,楚余其实特别想不明白,封剑六万年的向生,究竟是怎么选上她做它第三任主人的。
难不成她未来真会成为为祸一方的恶霸?还是说她未来会做下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又或者,当真单纯只是她活不久了,向生又因为某些事,急需要新鲜的血液帮助?
……
太多的问题楚余想不明白,更烦的她脑袋疼,索性她也不想了,只专注于当下。
比如她还有好多话没和亓官冷聊。
向生被楚余无情的推到了一边,她自己挪着板凳挨上了亓官冷,整个人都跟没骨头似的黏在亓官冷身上,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月余未曾这般亲密相处,亓官冷在楚余靠上的瞬间,心中只犹豫了一瞬,便放松整个身子,抬手将楚余牢牢圈进怀中,安静听楚余单方面和她聊天。
只是听着听着,亓官冷跑神了。
其实,就在刚刚,她又撒了一次谎。
准确来说,不是邓漾没和她说,而是邓漾一开始没和她说。
在邓漾和她说话支支吾吾时,她便猜中定是事关楚余,所以她央求着邓漾告诉她真相,否则,以楚余的性子,之后再问,楚余断不会轻易告诉她。
只是这份真相,于她而言,实在残忍。
当她得知楚余未来某一日会死时,她是无措害怕的。
她这人打小就没朋友,身边唯一的存在就只有将她抚养成人的师傅。
所以在这世间,除了师傅,楚余这个刚认识就和她各种不对付,还是她天敌的赖皮蛇妹妹,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她心中第二重要之人。
换做半年多前的她,她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和天敌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甚至是姐妹。
光是和天敌成为朋友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吃惊不已。
而楚余待人,说的好听点,叫赤诚,说的不好听点,就叫傻气。
可就是这份傻气,却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中,让她心甘情愿的将楚余装进了心里。
所以她不敢想,要是楚余真死了,她要怎么办?
所以她求着邓漾想法子救救楚余,而她自己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饶是以她的能力帮不上多大忙,但也绝对会尽她所能,护楚余此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