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冷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嘴角却怎么都藏不住笑,今晚的乐子可太多了,她很难不笑。
楚余脑袋埋在被子里,她现在真的很希望有那种倒流时间的秘法可以供她使用,让她亲自回到过去,亲手粉碎掉那些个让她颜面尽失的破.春.宫。
楚余正想的出神,肩膀忽然被拍了拍,她顺势偏头,就只看见亓官冷拿着冒热气的帕子站在床边,定定瞧着她,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股子尴尬劲楚余虽然还没过,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她忙起身接过了亓官冷手中的帕子,仔仔细细擦起了脸。
只是擦着擦着,楚余实在没法忽视亓官冷看向她时满含笑意的眼眸,她心里堵得慌,她要找点事情发泄一下情绪,于是她不过脑的冲着亓官冷无端发难了起来。
“你先才去哪了?为什么不在我们约定好的地方等我?要不是你丢下我跑了,我至于搞得那么狼狈嘛。”
楚余说着说着委屈的撇了嘴,她那么信任亓官冷,说得重一点,她当时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亓官冷,可谁知道亓官冷居然违背了她们的约定,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她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当时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可我最后不还是来了嘛。”亓官冷从楚余手中接过已经冷掉的帕子,第一次在楚余指责她后,依旧这么的平静如水。
“可那不一样!”楚余大声反驳。
“是吗?”亓官冷语气含笑,“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楚余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可好半天她都想不明白究竟哪不一样,索性后面她什么都不想,直接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反正是你失约在先,你得接受惩罚。”
换做往常楚余这般,亓官冷是万不可能好声好气和人说话的,更别提楚余脸上挂着的这副欠揍模样了,她要不和人争论一番,她怕不是都要被自己气死。
可这次,她突然就不想争了,她迎上楚余目光,一字一句道:“那你想怎么罚我?”
亓官冷太过干净纯粹的目光让楚余一愣,她都已经做好亓官冷骂她做梦的准备了,可谁知道亓官冷竟然毫无征兆的应下了她的话,还问的一脸真诚。
这下倒是真把楚余给搞不会了,她不确定问:“你说真的?”
“自然。”这么不相信她,亓官冷失笑,“我现在难道很像在说假话吗?”
不像!一点也不像!楚余在心里大声回答,可她面上还是保持着平静,因为她在想,如果亓官冷是认真的,那她究竟该趁此机会跟亓官冷提些什么要求,才能最大化的从亓官冷身上多捞一点。
眼看楚余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的眼神越来越频繁,亓官冷无奈,只能出声提醒,“你既然不信我,那就当我没说过。”
“别!”楚余忙把自己眼睛给捂上,“我不看了,我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惩罚你。”
楚余捂着眼,却撞似不经意间从没捂严实的指缝中悄悄往亓官冷的方向看,不料这一眼却和亓官冷投来的目光直直撞上,吓得她又赶忙把眼睛给捂严实了。
楚余幼稚的行为让亓官冷尽收眼底,她今晚嘴角的笑意就没怎么掉下去过,这会她摸了摸上翘的嘴角,别说,笑久了,脸还真有些隐隐发痛。
累了一晚,两人收拾好就躺上了床,她们都很累了,尤其是楚余,一沾床就打瞌睡。
就在楚余半梦半醒快睡着的时候,身旁安静已久的亓官冷却突然出了声,声音不大,但足够楚余听清楚。
“我不是故意抛下你失约的,我找到卖糖葫芦的小贩时,糖葫芦已经卖完了,我往回赶的时候凑巧遇见了邓前辈,最后还是邓前辈带我过去找的你,否则靠我自己找到你时,可能你真的会受伤,所以算起来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楚余,让你一人置身危险之中。”
一声对不起,楚余的瞌睡都跑没了,她难以置信的张着嘴,亓官冷把她的玩笑话当真了不说,现在居然还主动向她解释,再一想到先才亓官冷太过真诚的眼神和语气,她一下就乱了,这今晚究竟是怎么了啊?!
楚余想不明白,但她觉得她有必要先回应一下亓官冷,毕竟听起来,这一切完全就不是亓官冷的错。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是我和你开玩笑说让你给我买串糖葫芦做奖励的,所以归根结底,我自己种下的因,就该我自己来承担。”
只是楚余真的完完全全没想到亓官冷会把她的玩笑话当真就是了。
不过,说到糖葫芦,楚余好像想到要怎么惩罚亓官冷的失约了。虽然从严格意义上说,那并不是亓官冷的错,可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是没有理由放弃的。
楚余清了清嗓,转过身面向亓官冷,轻声问道:“亓官大夫,我想好对你的惩罚了,你现在要听吗?”
亓官冷虽闭着眼,但她本就没什么睡意,她自然能清楚感受到楚余在她身旁闹出的一举一动,她睁开眼,偏头正正好对上楚余略显渴望的目光。
她听见她说,“要。”
随后便是楚余异常欢喜的声音。
“我想好了!就罚你每日给我买一串糖葫芦,我也不罚你重的,这很简单对不对?一点都不过分。”
两人间此刻的距离格外近,近到亓官冷能清楚的感受到属于楚余的呼吸,明明以前也有挨这么近的时候的,可这次,亓官冷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悄悄然往后挪了挪身子,和楚余拉开距离,然后她又听见她说:“好,那我便许你糖葫芦自由,随时随地,只要你想,只要有,我就给你买。”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