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言毫无隐瞒意味的回答倒是让亓官冷显得有些许无措,“秦总督这么轻易就把此行目的告诉我们,难道不怕我们到桑州后去找当地官员通风报信,换取钱财吗?”
秦子言听笑了,“亓官姑娘说笑了,我还是那句话,亓官姑娘是有雄才大略之人,想来是不屑与那些个贪污腐败的败类同流合污的。”转而又不紧不慢接道,“亓官姑娘的问题我已经回答,那我的问题亓官姑娘可以回答了吗?”
好一个你来我往,亓官冷没再故意弯弯绕绕,“秦总督猜的很对,我们此去桑州确有急事,着急找人治病。”
“找人治病?”秦子言偏头上上下下打量了遍亓官冷,看不出问题,她又回头瞧了眼亓官冷身后遮的严严实实的车厢,不确定出声,“是替楚姑娘治病?”
“是,楚余的病本是由我医治,可我医术有限,有些地方难帮忙治愈,只得前往桑州寻人帮忙。”
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让秦子言声音高了几个度,“你还是大夫?!”
会做炸药,且威力巨大,不仅有雄才大略,还有救死扶伤之能力,如此全能之才,倘若能为朝廷所用,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秦子言想的很美好,她完完全全动了劝说亓官冷入朝为官的心思,可惜,亓官冷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破灭了她的幻想。
“秦总督不该有的心思别有,我只是一介平民,并不想参与到官场的明争暗斗之中。”
虽然当今皇上是个明君,但历来和权力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亓官冷只爱逍遥,不爱受那窝囊气。
亓官冷话说的明白,秦子言纵使再稀罕人也不得不歇了心思。
“那不知亓官姑娘可否告知我你们要找的是何人?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不过既然她们没法成为同僚,那她就想法子和人结为朋友,实在是亓官冷这人太让她感兴趣,她不想轻易放弃。
“秦总督这样说,是想快些还完我这个人情吗?”
“怎会,人情自然是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更应该从亓官姑娘口中亲自说出,我提,纯粹只是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罢了,更何况找个人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
好上道的秦总督,亓官冷这会是真发自内心的笑了,她不带一丝犹豫的接住秦子言的话,“好啊,那就麻烦秦总督帮这个忙了,我要找的人叫邓漾,是位女子,具体样貌我不知,但年纪应是比我稍大些,应已过而立之年,具体身在何处我也不知,只知人在桑州,这样秦总督也能帮我这个忙吗?”
其实这真不怪亓官冷不说具体一点,主要是她师傅当时在信上也没写明邓漾落脚的具体位置,只写了个桑州,因此想来她师傅也不知道邓漾所在具体位置。
所以既然现在她们一时半会赶不到桑州,正好秦子言又答应帮她们,那她不如就顺口应下,让秦子言先派人帮她寻人。
至于找不找得到,找得到最好,找不到等她们半月后到桑州,大部分混淆的地方因也已经排除大半,而她只需要去找寻那些没有找过或者存疑的地方,那样兴许可以大大减少她们耽搁的时间,或许楚余的法力也就能早些恢复,不至于三月后遭到阴阳蛊反噬。
“桑州太大,下分十三个郡,还有诸多县城,倘若不知具体样貌,不知具体位置,要想找个人确实不是很好找,不过要是人手多一些,却也不是大问题,只不过时间上或许会耽搁的久一些,少则一月,多着几月,倘若如此亓官姑娘和楚姑娘能接受,那我现在就让卿安传信安排。”
秦子言认真说着自己的看法,她倒是不缺时间,但她怕楚余的病耽搁不了。
“可以,我们能接受,正好我们距离桑州也还有半数路程,秦总督能派人先一步帮我们寻人那是好事。”亓官冷如实说,反正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早开始的好。
“好,即如此那我就让卿安先去前面驿站传信。”
秦子言仔细吩咐着一旁的卿安,不过片刻,卿安便领命先去前面驿站安排事宜。
马儿奔跑扬起一小片尘土,亓官冷拉着缰绳故意让马车放慢些速度,免得沾一身灰。
日落时分,奔波劳累大半日,马车跟在秦子言身后正大光明进了驿站。
往后的路程,亓官冷和楚余就沾秦子言的光住驿站了。
驿站环境稍好,也更安全,倒是让两人省心。
秦子言前脚刚翻身下马,后脚身后就传来了亓官冷咬牙切齿的笑声。
“楚余你过分了,我这些日子好吃好喝,任劳任怨伺候你,不是让你得寸进尺的。”
“那谁让你每晚都挤我的?我就想自己睡床怎么了?你要是不故意挤我,我会小肚鸡肠的让你睡地上吗?”
楚余一连三个反问说的有理又有据,亓官冷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毕竟她之前每晚确实都是故意的。
“再说了,我有那么多金元宝,实在不行我再给你开间房你自己单独住啊,干什么每次住客栈都要和我住一间?”
亓官冷又一次被楚余不要脸的程度深深震撼,她气极反笑,“怎么?现在不是你晚上嚷嚷腿疼的时候了?”
她承认,晚上休息她是故意挤楚余的,可她敢发誓,她从来没违背过她作为大夫的原则。
每每深夜楚余因为腿疼辗转难眠的时候,她都会第一时间清醒,再第一时间给楚余按摩舒缓。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自己,你要是不挤我,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还有理了?!”
“这是你欠我的,少点怨言,否则别怪我给你师傅写信告状。”
楚余最近找到了一个对付亓官冷的好方法,每每她拿不住人的时候,就会用告状去威胁亓官冷,毕竟亓官冷是真的很听她师傅的话。
“……好好好,你厉害,你本事大,我说不过你。”亓官冷无语极了,某些人最好一辈子都有倚仗,千万别让她抓到把柄,否则她定要尝尝蛇肉是什么味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和对方辩驳着,全然没注意到她们身后不远处有个人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眼前的一幕幕有种诡异的融洽,不禁让秦子言陷入了沉思。
所谓结伴而行的同伴,就是白日拌嘴,入夜再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