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松树枝在火焰的包围下,里面的油脂时不时发出清脆响亮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很突兀。
手里的树枝从火堆里轻轻拨出了两个一早埋下的甘薯,有些烫,亓官冷用树叶包了其他一个,轻轻一掰,金黄软糯的内馅瞬间暴露在了鼻尖。
好香。
亓官冷吹了吹手里的甘薯,忍不住放到嘴边轻咬了口,甜味瞬间在齿间蔓延。
更香了。
但此刻,亓官冷却没着急吃,她的视线落到一旁安静的马车上,须臾又偏回了脑袋。
这小孩气性真大。
马车里,楚余靠着车厢的一角,低着脑袋郁闷的嚼着手里干巴巴的肉干。
她不知道亓官冷在外面干嘛,但她能闻见从外面飘进来的香甜味,好香,她好饿,想吃,可她又不想那么轻易向亓官冷低头。
嘴里干巴的肉干正让楚余嚼的咯吱咯吱响,面前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了一条大缝,那股香甜味瞬间毫无阻碍的钻进了楚余的鼻腔。
“我埋了两个甘薯,熟了,很香,你要不要尝尝?”
亓官冷主动递话,她发现自己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楚余本来不想这么快理亓官冷的,可她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声,不得不让她软了性子。
“要!”不吃白不吃,她要全吃光,一个不给亓官冷留!
帘子被放下,不过几息间,亓官冷手拿着树叶包好的甘薯上了马车。
完整的甘薯出现在楚余眼前,楚余没犹豫接过,本以为这会亓官冷就会退出去了,可楚余眼睛都眨过好几下,亓官冷还是在她眼前一动没动。
“还有事?”楚余语气生硬。
亓官冷这次却没着急说话,而是在离楚余不过一臂远的位置定定坐着,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亓官冷跟木头似的杵那,一直不说话,也不动,楚余忍不住撅眉,刚想和亓官冷戳她一样上手在亓官冷肩头戳一戳,亓官冷的声音忽然就在不大的车厢里响了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大的敌意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把你的手给我。”
突如其来的话题,楚余还没反应过来,她空着的那只手就被亓官冷拽住了,而后,在纱灯发出的微弱亮光下,她眼睁睁看着亓官冷抓着她的手放到了那头顶凭空冒出的残缺不齐的耳朵上。
只一下,楚余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手心的触感,那凭空出现的耳朵就收了回去。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大的敌意了?你我天生就注定站在对立面。”
楚余的手愣在半空中,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猛然回过神,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震惊,“你,你是……”兔子!亓官冷是兔族的人!
难怪,难怪亓官冷对她那么大敌意,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
楚余一张嘴欲言又止,她突然很慌,那她也不知道亓官冷是兔族的人啊,要是她早知道,她也不会一直追着亓官冷不放。
毕竟她们可是天敌啊,虽然她对兔子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依然不能掩饰她肉食动物的本性。
“现在舒服了?”亓官冷有些无力的靠着身旁的车厢,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不大,屁事一堆。”
手里的甘薯烫烫的,楚余的脸也烫烫的,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的太让人难以置信。
原来好些时候真的是她在无理取闹,亓官冷其实说的很对,倘若不是看在她姑姑和亓官冷她师傅的面子上,亓官冷根本不会收留她,更别提帮她恢复内丹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楚余偷偷瞥了眼亓官冷,亓官冷就安静坐在那,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可她就是莫名感觉此刻的亓官冷心情不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兔族的人,也不知道你我是敌对关系……”楚余撑着身子艰难往亓官冷方向靠近了些,一坐定就格外认真的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吃你的,我是好蛇。”
楚余的突然靠近将两人间一臂的距离缩减到了半臂不剩。
靠太近了,亓官冷适时偏了偏身子,睨了眼楚余小声嗤喃,“吃得下嘛你就吃。”
好机会!楚余立马应声,“吃不下,所以……”她把手里的甘薯掰成了两半,笑嘻嘻的递了一半到亓官冷面前,“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