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婷便瞬间从陈懿身后窜出来，眨着那双葡萄一样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对她甜甜地唤了声：“姐姐好。”

陈懿严肃地暼了妹妹一眼，“你应该叫什么？”

陈晓婷收敛表情，乖乖改口：“亦老师好。”

江月柔眼神礼貌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眼睛笑出弯弯的弧度，她温柔地拍拍对方的手，“涵涵，阿姨经常听小懿提起你，你长得好漂亮。”

亦涵被一上来的夸赞搞得心中颤颤，但面上却依旧落落大方，“谢谢阿姨，我们上去慢慢聊吧？”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听小懿说，本来你今天不上班的。”

“没事的阿姨，这本来也是我的工作。”

亦涵领着几人往楼上走，晓颖也赶过来，跟她一起带着他们参观培训机构。

俩人互相配合着对这里的环境、师资力量、历年成就等信息作出了较为基础的解答，随后晓颖将陈懿和江月柔请到洽谈室，再作详谈。

亦涵则领着陈晓婷到自己任教的画室中，进行授课到测试的程序。

在此过程中，亦涵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晓婷讲了速写中有关头身比、三庭五眼等最基础的知识，晓婷听得很认真。

测试的时候，亦涵让她临摹自己刚刚画下的人物速写，晓婷很快就掌握要领，在素描纸上画下了自己的学习成果。

测试结束后，已经是十一点多。

亦涵领着晓婷回到洽谈室，将结果告知家长，并表示晓婷的天赋不错，很适合学画画。

陈晓婷兴奋地拉住江月柔的手，“妈，你听到了吧？老师说我有天赋，天生就是画画的料！你赶紧给我报名吧！我不画画就是对艺术界的损失！”

江月柔嗔了她一眼，“老师只是客气一句说你不错，你自己却添油加醋说这么多！我给你报名后，你以后可得跟着亦老师好好学，要我从老师嘴里听到你滥竽充数，我、你爸，还有你哥，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的。你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的吧！”

陈晓婷转头问亦涵：“亦老师，你们报名缴费的地方在哪儿啊，我现在就拉我妈去交费！”

“就在楼下，我带你们去办吧。”晓颖站出来引导她们。

三人先一步离开洽谈室，往一楼大厅去了。

留下亦涵和陈懿落在后面。

陈懿这才有机会站到她身侧，他垂眸细细忖度她今日的模样，目光从如黛的眉眼到殷红的唇，都停留昂久。

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她今天也认真打扮了。

他喉结滚动，嗓音暗哑中压抑着不可明说的愉悦，“今天辛苦亦老师了，以后都要麻烦你了。”

身侧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亦涵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现在是时隔差不多一周后，她再次与陈懿单独相处。

对方身上带着清冽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完全笼罩在了他的气场下，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声音，都仿佛带着特殊的电流，让她无论转到哪个方向，哪个视角，都能感受到由身至心的震颤。

她的身体，本能地“惧怕”他。

这种“惧怕”跟嫌恶无关，它属于一种只可意会的氤氲氛围，两个人越是靠近，“惧怕”的影响力就会越大。

亦涵不得不不着痕迹地走动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故作平静地回应他：“不辛苦，这都是亦老师应该做的。”

陈懿却不讲道理地将那两步又缩短了，他就那么近地站在她身后，189的身高，再次完全地笼罩她。

他俩的虚影，被洽谈室落地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聚焦到了门边的白墙上，亦涵往上面扫了一眼，下一秒就注意到，那高大的身影突然往中心缩拢，亦涵心中一跳，陈懿的呼吸近到了她耳侧以及脖颈的位置。

对方此时正弯下腰来，温热的胸腔几乎要贴上她单薄挺直的背脊，她明显地感觉到，他因为解开扣子而散扩出来的衣领料子，剐蹭了一下她裸露在外的后颈。

轻轻的，像羽毛在撩拨人心。

她还听到，他用略带戏谑的口吻问她：“不对，我是不是不该叫你亦老师？你不是……上赶着想当我的妈么？”

亦涵脸上一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