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焰张口,还待反驳,夸父拿着耳边小蛇的头塞进了耳朵,说道:“停停停,你现在脑子还不清楚,老子不跟你废话,现在赶紧考虑要不要做这个皇帝。”
朱焰看着手腕的骨环思考了片刻,对着夸父说道:“这次算我帮你,下一世记得给他安排个好人家。”
夸父的嘴角咧到了耳边,拍拍手道:“放心吧。你只要记住,千万别勤政,吃喝玩乐,一定要等到蛮夷入了宫再死,就行了。马面,接客,灵西国皇帝一位,里面请!”
朱焰以自己元神所化的肉身入了凡间,那太后为绝后患,将封地王府一把火烧了,再也没有人见过成年后的三皇子,正好可以用自己的原貌进入都城。
“纪儿快起来,好孩子,来让母后好好看看,几年没见,竟是与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长高了许多,也壮了,看来蜀地确实是养人啊。”
“登基大典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你与殊音的婚典也放在一日。殊音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跟在她身后呢,那时候本宫就看你们般配,可惜你早早出了宫,不然本宫还想着求先皇给你们赐婚呢。现在好了,这不是又回来了么。天意,天意啊。”
“找一个人?你马上就是皇帝了,想找个人算是什么难事?只是这人是何人?莫不是你在民间遇过的女子吧。纪儿啊,你如今回了宫,之前那些......”
“是个男人?你乳母的儿子?那......丢了这许多年,如何还能找到?是,本宫知道,你乳母当年在你去往封地的路上替你挡了一剑,可你是皇子,马上又是天子,天下人皆可为你而死,不过一个乳母,何必一直挂念在心里。”
“你......罢了罢了,既然你有他画像,那便发下去,让朝廷里那些人替你去寻一寻就是。只是不管能不能寻到,纪儿莫要再将此事记在心里,如今回了宫,还是应以天下大业为己任,励精图治......”
朱焰将小七的画像发出去后,不到一个月,人就被送进了御书房内。他穿着单薄的灰布衣衫,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朱焰一眼。
“把头抬起来。”
“草民不敢。”
朱焰屏退左右,亲自走了下来,将他扶起,说道:“抬起头来,别怕。”
小七怯生生地抬起了下巴,眼睛却死死盯着脚下,磨白了边的布鞋,在这檀木地板上,显得格格不入。
“小七。”
朱焰将他脸上那一抹灰尘擦去,把他的手握在手心,仿佛握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然而胡小七却被他的举动吓到,后退了几步,又跪在了地上,叩首说道:“陛下......陛下......他们,他们认错了人,草民并非陛下乳母之子,草民的娘在草民五岁时就死了。是他们非逼着草民进宫,草民不是有意要欺君的陛下!求陛下饶命,还是把草民赶出宫去吧。”
“朕说你是谁,你便是谁。今天这番话,在这宫中莫要再说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从今以后,你就叫胡小七,留在朕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朕此生定会护你周全。”
胡小七本来只是在田间劳作时,被官兵五花大绑压上了囚车,到了都城才被放出来,又莫名其妙被当成了上宾,吃好住好,坐着软轿送进了金碧辉煌的宫城之中。
他从那些官兵零零散散的闲谈中,大概知道了他们因为长相一样,把自己错认成了新登基的皇帝要找的乳母之子。
虽然不知道皇帝与这乳母之子到底有何渊源,但民间的风言风语也听过不少,对于皇家的传闻也是五花八门。如今看着皇帝的表现,胡小七心里更相信了野史里那些宫中的密辛,必非空穴来风。
“阿德,朕要留他在身边,宫中现在可有什么职务可以安排给他?”
朱焰已经唤了一内侍官进来,兴奋地站在桌前,拿了一张撒金竹叶宣纸,轻点桌面问道。
名叫阿德的内侍,马上端上一盘磨好的徽墨,低头回道:“回陛下,目前宫中的御前侍卫还有空缺。”
“侍卫不好,太危险了。还有什么?”
“御前文书,誊写圣旨,非常安全。”
“太辛苦了,再换。”
“掌灯使可否?”
“小七怕黑,不行。”
“尚衣监,为陛下礼衣。”
“那只有早晚能见到,不行。”
“司设监?掌管陛下卤簿、仪仗。”
“事情繁杂,礼数诸多,不好。”
阿德一连列了十几种职务,朱焰都不满意,宣纸画废了几张,突然抬头看着一身内侍官装扮的阿德,问道:“诶?你不就每天跟在朕身边,昼夜不离嘛。你是什么职务?”
阿德一愣,只好支支吾吾说道:“回陛下,奴才是内侍总管,负责伺候陛下衣食起居,理应对陛下寸步不离。”
“好啊,内侍官好!就安排他做朕的贴身内侍,待遇同你一样。”
朱焰说着,就提笔在纸上写起了旨意。
阿德面露难色,说道:“陛下,奴才这职务,怕是对贵人来说,有些不便。”
“有什么不便!你不要怕他抢了你的差事,故意编些托词。你的年俸给你涨三成,还是内侍总管,他在你之下,你好好教教他宫中规矩,别惹出事端就好。”
“那......奴才便带他去净身了......”
“去吧,好好洗洗,再挑几身合适的衣服,要绸缎的,挑上好的丝绸。收拾好以后,来陪朕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