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谁说不是呢,瞧她这个样,怪不得公主烦了,换谁都受不了。”
琢玉将抓散的头发拨到脑后,站起身,一字一顿:“她不是澄明公主。”
“切,她不是那你是啊,公主不要你,你就胆敢编排公主,看我们不收拾你。”
此后,她就不再说诸如此类的话,在宫道上遇到澄明公主的坐撵时,她会避让,低眉顺目地躬身行礼。
施弥这才知晓还有这段过往,不过她的话点醒了她,“你是说公主皮下的魂魄是虚耗的人?”
“对。”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所以她会一手策划出角斗场,果然残暴泯没人性。”
随即她皱起眉,不明白既然如此,澄明为何要救她,她不是虚耗的人嘛。
她趁夜回到令宣殿,缓慢的脚步在见到院中的人时戛然而止,她停在原地,犹豫片刻走过去。
“随深哥哥,好巧。”
说罢她就讪笑几声,没再开口。
随深睨她一眼,见她脸色迟疑,开口:“你这身打扮是为何?”
施弥低头看了看衣裙,攥着衣袖,呐呐:“我想帮忙来着,凌忧谈不是公主嘛,我就扮成宫里的人探听消息。”
“如何了?”
她苦着脸,“没人记得她了,不过今天我知道了一个重磅消息。”
随深睨着她,被勾起几丝好奇:“什么?”
施弥则将琢玉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随深听完点了点头,“与我想得不差。”
这句话无头无脑,施弥问道:“什么?”
“后山有上一堆陈年尸骨,尸骨穿的就是你身上的衣裙。”
他的语序平淡,却无端惊得人汗毛直立。
施弥咂舌,“你是说,她们都被杀了?”
他轻颔首,继而说出:“那日我们撞见的是神兽虚耗,本是一介神兽,不过生性残暴最爱杀戮,相传暴虐恶劣的鲜血能滋养他的灵魂,后来判出了仙界。”
只是想不到竟是待在此地,如此想来,那角斗场是出自他的手笔了,以便源源不断地吸食怨气,吸食无故横死之人的魂魄为食,强大自身。
也因此,他施展的法力不能单用神力或妖力代称,而是象征无穷黑暗的恶力。
他顿了顿,再说:“前段时日我多次前往后山,发现其中并不简单。后山有一处地界我进不得,是那虚耗的洞府,除了小妖出没以外,我还见到一名男子,准确地说是一缕男性魂魄。”
并且他身上隐有金光,在一众浑浊黑气中尤为突出。
施弥这才知前段时日他老是不见人影,原是去了后山。
“明日你随我去一趟瘴林。”
“啊,哦。”
施弥被动地应和下来,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怎么就要去瘴林了,那里并不安全,不过她没过问。
毕竟在岛上待得有些久了,要加快进度。
次日一早,她起身后习惯性的摸上宫人服饰,随即想到了昨夜的事,一拍脑门利落地换了衣裳。
来到门边,拉开一道缝往外看去,已经有人站在晨雾之中,她暗道:果然。
施弥出了书房。
还不等她招呼,随深丢下一句:“跟上。”便自顾离开。
施弥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嘟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在高树丛生,不便飞行的情况下,他们控剑落地,随深打量眼前的环境,问道:“你说在何处看见一颗蛋?”
施弥挑眉,惊讶他的关注点竟在这,环视周遭,依着记忆指了一个方位。
循着她的指引去到潭边,施弥提醒潭水之中有一只妖兽,随深便上前解决掉,随后两人走到那棵不起眼的树下。
纷繁草丛间,一颗平平无奇的蛋藏于其中。
施弥好奇地盯着那颗蛋,若非要说与别的蛋有何不同,那便是大小了,这是一颗比脑袋还大的蛋。
“这是天山神鸟一族,神术高强,竟被虚耗掳至于此。”
“它不能跑吗?”神鸟哎。
“它的本体离不开这里,魂魄可以出窍。”
“为何?”
“这里有禁制。”他凝向那森森潭水。
施弥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回想琢玉口中与早前大相径庭的澄明公主,她迟疑开口:“所以澄明公主皮下的灵魂是它?”
他回头看向她,眼神不言而喻。
“那就是说它和虚耗实际并非一伙,是受制于人。”
她的眼睛晶亮。
“嗯,或许可以从它入手。”
“我知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的神态飞扬。
“对。”
旋即想到什么,沮丧:“可是我上次碰它一碰就吃了大亏。”若没有法子带走这颗蛋,根本没有筹码与对方相谈。
这却是一个难题。
随深将乾坤袋中的法器琉玉纱取了出来,施弥的眼睛噌的就亮了,“这不是……”
“嗯,用这个试试。”
这是当初在秘境中带出来的法宝,可使受桎梏之物脱离控制。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用,如今倒是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