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媚眼如丝,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瘦削的面颊,欲拒还迎道:“你想不想知道……随便搭讪姐姐的下场?嗯?”
那人却甜甜一笑,没有丝毫恐惧和尴尬,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想。”
钟可又是一怔,心想,在樑城还真有不怕死的……陪酒男,敢惹她?
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我见犹怜的上佳皮囊,偏偏干了这么个,算不上正经的勾当。
钟可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再加上她那特别的身世、家境,一贯是心比天高、目中无人。
可这个陪酒男,竟然不怕她,还敢说“想”?!
钟可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仍是暧昧地笑着:“啧……长得这么美,确实是难得的佳品。不如……你以后,就做姐姐的……宠物,如何?”
那人想都没想,痴痴地望着钟可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好。”
钟可这下倒真的有点兴致了。
她从小到大,逗弄过的人委实不少,有的恼羞成怒,有的乐此不疲,也有对她欲擒故纵的……
但,无一例外,只要钟可说到“那你就从了我吧”——
那些人道貌岸然的脸上,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有的害怕,有的鄙夷,有的……干脆就阳奉阴违。
这不,前不久,才刚逃了一个。
就是艾奇说的那位,“玩物”。
他们喜欢钟可。
喜欢她的美貌,她的身材,她的钱。
却也恐惧钟可。
恐惧她的家世,她的父亲,她的性格。
更……看不上,她的名声和人品。
——可眼前这个,好像真的……与众不同呢。
还是,该夸他……胆子特别大?
演技特别好?
脸皮特别厚?
……
钟可起了捉弄他的念头,故意用神秘而危险的语气,幽幽地引诱他:“你都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就敢说好?”
那人美丽的眸子突然一弯,露出一个惊为天人的笑。
“只要是姐姐说的,都好。”
钟可的声音顿时阴恻恻起来,宛如恶魔的低语:“哦……?是吗?那要是我说,你从此以后,便再也过不了这天堂般的快活日子,只能被我囚在身边,受一些……地狱之苦呢?”
那人却露出了鬼魅一般的甜美笑容:“求之不得。”
钟可有点泄气,突然觉得很没面子。
长这么大,还没人能在她这样的威胁恐吓下,撑过两轮对话。
这人却像是百毒不侵,不知恐惧为何物一样。
钟可咬了咬牙,决定给他点颜色瞧瞧。
她原本妩媚的双眸瞬间染上赤红的厉光,如同真正来自地狱的鬼怪,定定地看着他:“你确定?”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人,但凡见到她现在的模样,只怕都要连滚带爬地躲开,嘴里还要崩溃地胡乱大喊“鬼啊——”……
才对。
那样才对。
越是美得惊心动魄的东西,一旦染上了诡异的色彩,才会显得尤为恐怖。
钟可胸有成竹地等着他落荒而逃。
那人却露出迷茫的神色,真挚地问:“姐姐不是要养我吗?只不过,我……很贵的。”
钟可的胜负欲几乎碎了一地。
她不可思议地牢牢盯着他,眼里的红光就像是染了血,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你、说、什、么?”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那人美丽的双眼眯了眯,竟然透出一股不亚于钟可的危险:“姐姐难道……这么快就反悔了?”
他绝美的脸渐渐逼近,声音也暗哑了一些:“还是说……姐姐其实根本没钱?听到我说很贵……就想找个借口逃了?”
钟可怒喝道:“你放——什么笑话!我没钱?!你尽管开个价,付不起我跟你姓!”
她一贯擅长伪装的眼睛里,此刻简直要喷出火来。
那人立刻嫣然一笑,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乖巧地说:“那,我以后,就是姐姐的人了。”
钟可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她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血统——她真的是妖?她爹这么多年来,是不是都哄她玩的?
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妖孽吧?!
否则,他怎么会美得如此光彩夺目,又胆敢对钟可的妖瞳视若无睹?
什么叫一笑倾城,钟可以前只当是人们夸张的比喻。
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城”。
她败了。
败给了美色。
……太没出息了!
妖孽却像读出了她的心思,越战越勇,他又缓缓向前,直到……快贴上钟可的耳边,才低低地蛊惑道:“只是,得告诉姐姐一个秘密……这种事情……我可是第一次,比不得姐姐熟练,姐姐,得对我温柔点~~”
钟可目瞪口呆:……这种事情?
哪种事情?!
还——比不得她熟练?
这个没死过的臭&$?%!!
把她堂堂钟家大小姐当什么了?
钟可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又尴尬又气恼,脸颊都快要烧起来:“你、你离我远点说话!”
妖孽从善如流,微微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钟可:“所以,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