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珍而重之地将人抱进怀中,隐忍出声:“…谢谢你,厄瑞玻斯……”
尽管这不是她的世界,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然切实地与这里产生了一份羁绊。
***
一回蕾拉宫,倪克斯直接来到了三楼的书房。
米迦尔凯尔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放在了办公桌上:“…主人,如您所想,伊莱王的影卫在调查了您的日常起居后,取了您服用的药水的样本。今天您参加国际会议时,他用这瓶东西换走了您的药。”
倪克斯瞟向桌上和大神殿一模一样的玻璃瓶,问:“原本的药水呢?”
米迦尔凯尔:“在我房里。我提前用别的药水替换掉了。”
倪克斯点头笑道:“做得好。”
***
同一时间,一道人影在米迦尔凯尔房中一闪而过,随后从窗户一跃而下,落在了蕾拉宫的后院中。
那人穿着斗篷,带着兜帽,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身形判断出是一个男人。
男人落地后直起身,边观察着四周边撩起斗篷,将攥在手里的小玻璃瓶塞进了腰间的挎包里。
斗篷的胸前赫然印着一个荆棘信封的标志。
***
夜晚最是容易滋长罪恶。
菲利蒙子爵、休伯特伯爵,和史蒂芬男爵,在大神殿的祷告室内虔诚地敬拜着造物主。
不多时,随着一阵有规律的敲击声,门自动向内打开,一个男人走进了祷告室。
昏暗的蜡烛随着木门的开合轻轻曳动,复又归于平静。
男人摘下礼帽,扣在胸前欠了欠身。直起身后,一张金发碧眼的英俊面容展现了出来——是安东尼·克里斯亚德。
克里斯亚德侯爵坐进末尾的长椅,先是双手交握闭目祷告了片刻,才重新睁开双眼。
最前排的菲利蒙子爵:“辛苦了,阁下。看来塔洛克西的核心会议已经结束了。”
休伯特伯爵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公爵现在是什么打算?十三公主今天当着大家的面那么嚣张,公爵难道还是不打算出手吗?!”
克里斯亚德侯爵:“…如各位所知,七皇子派在今天的会议上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试图从道德、责任、义务、名誉,甚至是公主可能在意的利益和大义等方面…对她施加压力。但她丝毫不为所动。由此,公爵有了两个推断。第一个…是十三公主似乎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并且极其顽固。”
休伯特伯爵一愣,显然不信:“…阁下别说笑了,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完全不被外界影响?!又不是圣人,也不是神!”
“也不是完全没有那种人。”菲利蒙子爵唇边带着笑意,斜眸瞟了一眼休伯特伯爵,“比如…极端自私自我的人。”
休伯特伯爵沉默了。
史蒂芬男爵追问:“那第二个呢?”
克里斯亚德侯爵停顿一下,才道:“公爵认为可能有陛下的授意。”
史蒂芬男爵也沉默了。
“公爵的意思是…也许是有陛下的撑腰,她才能那么坚定地不受影响,对吧?”菲利蒙子爵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但以我们对陛下的了解,和陛下至今为止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更偏向于保全皇室的名誉和利益。”
休伯特伯爵:“没准陛下是装的呢?”
菲利蒙伯爵笑着反问:“你是说为了皇位和皇室的权益,不惜害死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当今陛下吗?”
“这……”休伯特伯爵迟疑道,“也许正是因为失去了先三皇妃,才让他更注重亲情了呢?更何况如今的陛下早已不是那个初登皇位,根基不稳的毛头小子了。”
“你说得也没错,不排除这种可能。”菲利蒙伯爵看向克里斯亚德侯爵,“所以侯爵,塔洛克西公爵打算怎么做?”
克里斯亚德侯爵:“公爵的意思是从陛下那里下手。正如公主所说,我们没有协商的决定权,只要她不想,别人无论如何也逼迫不了她。但陛下就不一样了。现如今的奥罗拉,陛下是唯一一个,能命令和强制公主的人了。”
“公爵深耕政坛多年,他的想法想必不会有错。”随着一道声音从帷幕后传来,烛火轻轻晃动了几下,“但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于陛下——毕竟他不仅独断专行,还有着和公主如出一辙的顽固。”
克里斯亚德侯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厚重的白色帷幕后一直坐着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菲利蒙子爵:“…阁下的意思是……?”
帷幕后的声音幽幽传出:“尽快去接触希瓦利埃·霍尔。”
众人沉默几秒。
菲利蒙子爵皱眉:“今天会议上公主的支持者只有他一人在殿内,这的确会令人怀疑他们之间是否出现了问题。但您应该也清楚,那多半是一个陷阱。”
“呵呵……”帷幕后的人笑了,“任何阳谋都只是明面上的诱饵。
“于我们是。于公主,亦是。”
***
中央区,圣德利亚伯爵府。
烛火昏暗的办公室内,圣德利亚伯爵捏着手中的信,眼底是状似癫狂的兴奋,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
“啊啊…是塞尔希佩亚那一步走对了吗……终于、终于又收到了那位的指示……!”
“还好我没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