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发现了这一点,又恰巧遇到官兵过来带自己走,钱多也不会这么老实的就将一切都交代了。
他虽然平日鬼祟了些,可脑子好使着呢,立马猜到了这事是有人找到了秋喜,给了她一些银子,所以秋喜在将这一切告诉他后,她便带着东西离开晋京,去过逍遥日子了。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变得明朗起来,现在这时候,只要将秋喜找来,挖出到底是何人指使她这样说,那人便是最有动机杀害王汉兄弟的人。
最起码到了现在,可以证明的是,王峻安不是个杀人犯。
王汉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消息,有些接受不了。
他相依为命的亲弟弟死了,相好的女人又和自己的好友背着他有了首尾,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却不是这些,而是秋喜和钱多说他弟弟遇害时,他的弟弟还没死,所以说,秋喜是有可能知道,到底是人在暗中对他弟弟下手的。
想明白这一点,王汉抹了把泪,对着公堂之上的大人叩首道:“大人,让草民去吧,草民也会想办法将秋喜带回来的!”
到了这时候,王峻安是可以确认其无罪释放,钱多暂时收押,王汉也被放了出去,想要去寻秋喜的下落,审完这些时,天也已经黑了。
王汉离了公堂,只别扭地朝王峻安抱了抱拳,随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知道王峻安没事,顾宴初放下心,心里也清楚叶芝这时候也难继续站下去了,便没有理会一旁满脸无辜的王峻安,带着叶芝离开了。
上次见到他这位小舅喝醉酒,差点调戏到叶芝身上,顾宴初心里已经不满,这次竟然醉的不省人事,还被人诬陷了杀人的大罪,过了今日,他是非要去寻外祖父,好好给这不靠谱的人上上眼药。
人都走了,安福的戏也看完了,知道这人没事,她心里也没了负担,准备这一次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哪知她刚站起身,出了公堂的门,就一下被人拦住了,拦住她的还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醉酒糊涂后,不着四六的人。
安福戴着帷帽,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她并不想出声。
“姑娘,你这么来这儿了?”
这话,王峻安刚才就想问了。
“我不能来这儿吗?”
王峻安双手抬至身前,两只手一起摆动:“不是不能来,是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家还是少来这里,省的被那些口舌之人惦记着,到时候坏了你名声!”
“住口!”听到这话,安福身边的侍卫立马呵斥。
安福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话,侍卫们只好又退到了她的身后。
王峻安是富贵窝里长大的,眼力自然不俗,立马便看出了这些侍卫们的不同,光是他们佩戴的长刃刀,便不是便宜货,这些人还统一佩戴,可见身后主家非富即贵。
想到昨日在无尽楼时,这位少女孤身一人,王峻安浓眉压低,准备最后叮嘱一句:“姑娘,下回要是出来,记得带着你身后这些人,不然就你一个姑娘家,晚间不太安全。”
他们王家的家风,便是女子金贵,男子出门在外就随意多了,女子可要派人好好保护起来的。
安福藏在幕篱下的凤眸微翻,若不是还有一丝顾忌,她早想说那几个宵小奈何不了她,更何况,若不是当时侍卫都被她支走了,那些人怕是直视她都不敢,还敢说些什么东西,给他们一个胆又能怎样。
“嗯。”
话到嘴边,安福最后却只低低应了一声,就在要走时,安福转身,也随口说了句:“下回若再喝的如此烂醉,若有人想要寻你霉头,怕就不是这么好糊弄了!”
言毕,转身带着一群侍卫离开了。
永国公府,厅堂。
回了府后,天色已经暗沉下来,逛了一下午,又站了那么久,叶芝的肚子早就饿了,可站了那么久的双腿,犹如灌了铅的沉重,两相比较,叶芝最后还是先让知潼给她备水,她要好好泡一泡,松快松快。
待在洒满了花瓣的浴桶中,叶芝享受着白雾包围自己的感觉,小手在水下不自觉捶了捶腿,最后觉得松软下来,整个人才从浴桶出来。
肚子应景的叫了两声,叶芝穿好衣裳,回到次间,也等不及让知潼去取饭,便准备亲自去膳房一趟。
还没到膳房,叶芝便发觉里面有灯火晃动,少女眼里带着疑惑,这么晚还会有谁在里面。
推开膳房的红木门,首先进入叶芝眼里的便是一人的背影,依稀能见到衣裳叠至肘间,露出的两条结实双臂。
知道有人进来,顾宴初自顾忙着手里动作没当回事,以为是子祁再次返了回来,还出声吩咐道:“拿芝麻酱来。”
时间不多了,他刚回府便来到了膳房,已经作废了一锅汤圆,这是他第二次揉面,连自己都明显觉得比上一次进步许多。
叶芝扫视了一圈,在一处木台前发现了芝麻酱,拿着瓷瓶朝男子那边走去,离得近了,才看见男子结实的手臂上,因为使力而微微鼓起的青色筋络,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有种别样的好看。
叶芝眨了眨眼,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她将装了芝麻酱的瓷瓶放到顾宴初面前,依旧没有出声。
顾宴初也没在意,他急着做出一锅像样的东西,赶紧端到叶芝面前,可不能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