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主子计谋深远,”那人说完这句话,旋即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同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并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
另一方。
红昭心中暗暗思量,墨辰向来行事稳重,断然不会冒险走大路。
想到这里,红昭便与葬花一同骑马沿着小路前行,葬花忍不住建议道:“就咱们二人去找苏桃,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倒不如等徐闯带领大队人马赶来,众人一同搜寻,这样一来,找到苏桃的把握才更大。”
然而,红昭却实在等不及了。他当机立断地说道:“靠我们两个人去寻找苏桃,确实有些困难,倘若小爷发动方圆十里的蛇帮忙搜寻,事情就会容易许多,蛇的嗅觉极为灵敏,而苏桃身上还留着小爷的气息,它们肯定能很快找到苏桃的踪迹。”
此时的青山城,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异景象。
数不清的长蛇从各个方向蜂拥而至,它们大摇大摆地在街道上爬行,有的还盘踞在屋顶上,不断吐着信子,这一幕吓得城中百姓惊叫声连连,大家纷纷匆忙赶回家中,紧紧关闭了房门,只是,苏桃身上的血腥味太过浓烈,还被浸了药的细布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此一来,即便是嗅觉敏锐的蛇,也难以嗅出她身上残留的红昭的气息……
夜幕降临,红昭所驱使的蛇并没有带来有关苏桃的任何消息,红昭不禁眉头皱起,自言自语道:“难道说墨辰带着苏桃去往了下一城?”
想到这里,红昭立刻与葬花骑上快马,向着远墨城疾驰而去。
就在葬花刚刚离开之时,翠竹就受墨辰差遣出来采买药材,她恰巧与葬花等人擦肩而过……
夜半,苏桃只觉身上沉重异常,仿佛有千斤重担压身,连起身都极为困难,意识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变成了驮着石碑的赑屃。
陡然,那种血脉贲张的剧痛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眉头紧紧蹙起,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细布之下的血管好似要挣破皮肤般膨胀起来。
“疼……”
苏桃痛苦地低吟一声,紧接着,苏桃猛地睁开双眼,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眼含热泪的翠竹。
苏桃心中惊讶不已,她想不明白翠竹为何会出现在边界城池之中,她刚要开口询问,可那血脉急剧膨胀、令人痛不欲生的感觉却再次如狂风般袭来,她紧紧咬住下唇,片刻之后,唇角便溢出了丝丝鲜血……
“姑娘!”翠竹见苏桃这般情形,眼中蓄满的热泪止不住簌簌落下,她心急如焚,急忙转身奔向楼下,慌慌张张地唤来了墨辰。
墨辰捏开苏桃紧紧咬着的牙关,随即,将一碗浓稠且色泽乌黑的汤药,直接灌进了苏桃口中。
苏桃顿时呛咳了好几声,翠竹见状,赶忙拿起香帕,轻柔地擦拭着苏桃唇角残留的药汁。
翠竹眉头蹙起,神色间满是关切,她语气小心翼翼地质问道:“墨宰相何必这般心急,姑娘的伤势严重,如何能经得起呛咳?”
“谁让她自作自受!”
墨辰坐在不远处,面色冷峻,声音毫无温度地冷冷说道 。
“你不必如此恶语相向,我没求着你救我。”
苏桃双手绵软无力地撑着床榻,用力想支撑自己坐起身来,然而,此刻她的身体损耗极为严重,暗自使了好几次劲,却都只是白费力气。
苏桃心里着急,猛地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揪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疼得钻心入骨,紧接着,她终于忍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姑娘这个时候置什么气,好歹也要等身子痊愈啊,”
翠竹眼睛一热,泪水再次夺眶而出,随后,她说出这样一番话,触动了苏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姑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顾念着与奴婢往日的主仆情份啊,国家陷入战乱,奴婢的父兄都被强征入伍,双双…双双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奴婢家中已无任何亲人,幸而遇到墨宰相,奴婢才能有机会重新侍奉姑娘。”
话说到这儿,翠竹抬手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继续说道:“倘若姑娘有个三长两短,翠竹也不想再活了……”“
“翠澜…翠澜她去了哪儿?”苏桃勉强撑起一丝精神,轻声问。
“翠澜,翠澜她嫁人了,她…过得很好,”翠竹微微垂下眉眼,生怕姑娘看穿她眼底的慌乱。
其实,翠澜被她的老子娘卖给了酒鬼,那畜牲整日酗酒,借着酒劲儿对翠澜肆意打骂,此前,翠澜每个月都会给她寄信报平安,可如今,却已经三个月没有给她递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