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臣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纷纷表示赞同。
“公主食万民之禄,便理应承担起公主的责任。”
群臣中不知是谁冒出这么一句话,一下子就激怒了苏桃,她气愤地据理力争:“万民之禄,享用的是皇上还是公主?你们又凭什么笃定牺牲公主一人,就能换取社稷安稳?”
苏桃紧握着剑柄,猛地重重一击,瞬间击碎了摆放军事地形图的长案,苏桃杏眼圆睁,大声质问:“公主之命非她所选,她凭什么要为尔等的纸上谈兵之策以身犯险?”
苏桃愤而离开,里面的人小声议论道:“苏将军气性可真大。”
“不必管她,我们继续探讨…”
徐闯悄然跟了上去,轻拍了拍苏桃的肩膀,道:“不知苏将军是否愿意赏脸,与我出去喝一杯?”
闻言,苏桃面露难色,只道:“大将军如此抬举,实在是下官之幸,只是国师他……”
官场之中,同僚之间一起吃顿便饭本是极为寻常的事,更何况徐闯的官阶比她高,若是她不肯答应赴约,这无疑是驳了人家的面子。
只是回想起上次,她当着国师的面喝了大司马敬的酒,国师当场就没有给她好脸色,在公开场合下,国师的态度已然如此,若是背着国师与其他官员私下饮酒,届时,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怕国师的误会更深。
“苏将军请放宽心,”
徐闯微微一笑,接话道:“我知晓一家酒肆,那里酿的酒虽算不上绝佳,煮的醒酒汤却是极好的。”
徐闯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显然是考虑到了她的担忧,苏桃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既如此,下官就先多谢大将军了。”
徐闯带苏桃去的酒肆,并不在正街上,门面也极为简陋,店内只有一位瘸腿的老板,以及一个面色蜡黄、身形消瘦的女子在打理生意。
当看到有客人走进门时,女人赶忙热情地招呼道:“客官,里面请,却不知今日客官打算用些什么?”
“有什么好菜只管端上来,再烫一壶清酒。”
徐闯时常光顾这家酒肆,对这里熟门熟路,无需引路,他就在二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落座。
没过多久,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手中稳稳端着店里的拿手好菜,她动作娴熟地将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放在桌上,不一会儿,半个桌面便被摆满了。
“客官,请慢用,”
女子轻轻颔首,微微躬身,随后缓缓退了出去。
徐闯斟了一盅酒,递给对面的苏桃,接着,又为自己满满倒上一盅,缓缓说道:“苏姑娘今日言辞过激,只怕会得罪了那些老鬼。”
“意见不合便要心怀怨恨,与心胸狭隘的小人无异,”苏桃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神色坦然道:“我苏桃从不惧怕得罪小人。”
徐闯爽朗地笑了笑,说道:“我自小离开家乡,跟着师傅云游闯荡,这些年我走过许多地方,见识了各地独具特色的风土人情,也目睹了人性中那些不堪的一面,然而,像姑娘这般热血赤诚,心思清明的女子,着实世间少有,我心中不免好奇,不知姑娘是拜在哪位名师的门下?”
徐闯见多了那些被传统礼仪束缚的温顺女子,在他过往的见闻中,女子大多谨守礼教,言行温婉,像苏姑娘这般,敢于在议事堂中与诸位大臣公然叫板的,实在是极为罕见。
他细细回顾,哪怕将史书一页页的翻遍,也难以找到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人物,从这一点便可推断,教导苏姑娘的必定是个难得的奇人,他有着非凡的见识与勇气,才能培养出如苏姑娘这般与众不同的人物。
徐闯向苏桃询问她的师承来历,这一问,顿时让苏桃陷入了沉思。
她师父在两国之间声名远扬,这其中诸多缘由复杂且特殊,她实在不能随意与旁人提起。
想到这些,苏桃缓缓开口道:“我师父也是一位云游四方的道人,他没有具体的姓名,于是便一直以吴名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