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日日诅咒莫负,她恨自己的心慈手软、引狼入室,也恨皇帝和太子,分明自己是受害者,双腿被那贱人弄残,他们却装聋作哑,这怎能让太子妃不恨?
昔日热闹的院子已经冷清的不成样子,就连鸟儿都不愿意驻足,太子妃身边只有秋菊陪着,因双腿残疾,太子妃的性情变得喜怒无常,时常对秋菊非打即骂。
孙仲日日都来看太子妃,但每次太子妃都不给好脸色,所以他只能在门外停留片刻便离开。
秋菊进来对太子妃说道:“姑娘,孙先生离开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来看本宫的笑话。”太子妃恶狠狠的说着,在她的眼中已经没有值得信赖的人,秋菊欲言又止。
自从莫负成了皇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达官显贵皆想讨好她,鸢尾倚靠在连廊的柱子上,满脸愁容道:“这都第几家了,唉…姑娘可真忙。”
李嬷嬷走过来看着垮着小脸的鸢尾,打趣道:“怎么鸡腿吃够了?”
李嬷嬷从鸢尾手中接过请帖,定睛一看,是宁清侯府的,李嬷嬷虽说不清楚当日具体的细节 ,但在莫负这几日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自家主子与宁清侯府有些瓜葛。
将宁清侯府的请帖交给莫负,莫负看着手中的帖子,轻声说道:“宁清侯府的面子不能驳。”
宁清侯举办这次宴会是要告诉皇城的这些贵族显贵,他的女儿虽说离开皇城三年之久,还是个嫁过人的女子,但也绝不是他们能轻易看轻的人。
本来战容是不同意如此大张旗鼓的,她觉得如今的日子已是不易,安心往后的日子才重要。
但宁清侯可不这样认为,他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过柔弱,怕日后自己不在了被人欺凌,所以想相看个靠谱的本朝男子,将战容托付给此人。
战容哪能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她郑重的说道:“如果真有那天,女儿就离开这里,隐居在一个山清水秀之处,百年之后与父亲母亲再相逢。”
“不可,你可是我战萧的掌上明珠,怎可躲起来了却残生?”宁清侯有些不悦。
战容还要劝说父亲,但只听宁清侯语重心长的说:“容儿,我们既已站队,开弓没有回头箭。”
战容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眼中噙着泪水,满脸愧疚,一直以来宁清侯府从来不涉入党争,为了救自己脱离苦海,竟将整个宁清侯府拖入危险境地。
宁清侯看出战容的心思,轻声安慰道:“父亲永不后悔,没有你的宁清侯府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莫负身穿青色的散花锦团花纹弹墨绛纱袍,头上只带了一只与衣服搭配的翡翠簪子,鸢尾觉得实在有些素,莫负解释:“我们只是客人,怎么能穿的太夸张抢了主人的风采?”
这话听到鸢尾的耳中就成了另一种意思,她坏笑调侃道:“原来是姑娘怕抢了主家风采啊,也是,姑娘这般顶顶容貌…”
鸢尾绞尽脑汁的想着溢美之词,莫负马上打断:“再说便不带你去了。”
李嬷嬷也嘱咐道:“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张胡说八道的小嘴,刚刚的话可不能说给其他人听,不然惹出祸事,如今姑娘一飞冲天,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怎可不明白?”
鸢尾憋着小嘴,可怜巴巴的委屈道:“姑娘就是很好看嘛,还不让说了?再说鸢尾怎会到处乱说嘛。”
“好了,好了,嬷嬷刚才的话是有些重了,小祖宗最懂分寸了。”李嬷嬷见鸢尾一脸委屈的样子,马上求饶道歉。
听了李嬷嬷的话,鸢尾由阴转晴,高高兴兴的跟着莫负出门赴会。
莫负如往常一般走在后面,她不想太引人注意,但事与愿违,从她刚到侯府门口,管家通报,侯爷和战容郡主亲自前来迎接,这架势怎能不引人注目?
战容客气的对莫负点了点头,莫负也施礼见过老侯爷和战容郡主,老侯爷嘱咐战容好好招待莫负:“容儿,你可要好好招待,你们女儿家谈心,本侯便不搅了你们的雅兴。”
战容和莫负并排而进,在场的来宾皆注目,鸦雀无声,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人正是户部侍郎张氏,她热络的走过来,一把拉过莫负的手,眼神真诚又有些骄傲,说道:“闻侧妃,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初我可是一眼就看出闻侧妃气质非凡,可偏偏有些人有眼不识泰山。”
莫负看着爽朗的张氏,不禁淡淡一笑,如果这番话是其他人说,定会让人觉得不满,但出自不拘小节的张夫人之口,便觉得好听极了。
其他贵妇们有些嫉妒的看着张氏,莫负自然也懂得人情,张夫人这般抬举自己,她也要投桃报李才是。
于是向战容介绍张夫人,张氏喜笑颜开,圆润白皙的脸,炯炯有神的双眸冲着莫负挤了挤,莫负只觉得很可爱,很有喜感。
一翻恭维后,战容与莫负走到湖心亭处坐下,说:“等下长公主会来,你可见过?”